到了。”
“難道她還沒死?”
“我看是死了,大概是壓斷樹枝的聲音吧,別自己嚇自己了。”
候文敏拿起那柄短鏟開始挖坑,要用這短鏟挖出能埋葬一個人的坑絕非易事,況且這旁邊全是灌木林,土下佈滿了樹根,挖了半個小時只挖了不到半尺深,而候文敏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的了。
“看來,此法不行。至少要挖一米多深才行,可是越往下面樹根越多,大概要挖到天亮呢!怎麼辦?”候文敏頗有些洩氣。
候志達急得渾身冒出許多冷汗,思量了片刻,他突然有了主意。他想起三年前勘察公路走向時曾來到過這個山坡的坡頂。從現在這個位置再向北兩百多米,就是坡頂,而在坡頂背面是非常陡峭的,下面則是密集的灌木叢。如果把屍體扔到那下面去,那就誰也不可能發現了。於是叔侄二人抬著屍體往那坡頂爬去,可是越往前爬,就越陡峭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到了坡頂,往下用手電一照,只見坡背面十分陡峭,若是沒有繩索等工具,是不可能從那兒攀爬的。在那坡下大約十幾米深處,全是密集的灌木叢,這兒理應是最安全的藏屍地了。叔侄二人當即抬起那屍體往下一扔,只聽得嘩啦啦一聲,再用手電照了一番,已完全不見了蹤影,叔侄倆這才放下心來。候志達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拍拍候文敏的肩膀說:
“從今往後,你我二人有樂同享,有難同當!”
(3)
由於昨天晚上淋了雨,候志達整個一夜都感到頭痛,渾身發冷,因此早晨沒去上班,在家睡了一個上午。雖然睡在床上,可是腦子裡出現的全是那小山坡上的恐怖景象。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立刻看到楊小桃那煞白而可怕的面孔,彷彿在向自己索命似的。候文敏丟下屍體時那“吱”的一聲到底是不是壓斷樹枝的聲音呢?一般說,吃下安眠藥是不會那樣快就死的,會不會是處於一種假死狀態呢?況且,那藥瓶上都是一些洋字碼,自己完全看不懂,天知道是什麼安眠藥呢!萬一楊小桃還沒有死透,或者根本就沒死,而是處於一種睡眠狀態,那就……
他開始後悔昨晚為什麼不曾仔細檢查一下楊小桃的屍體,那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只要聽聽她還有沒有心跳就行了。但是自己又怎麼敢把耳朵伏在她那冰冷的胸口呢?其實用手指搭搭她的脈搏也行呀,為什麼沒有試一下呢?僅僅試一下鼻息怎麼就能判斷她已經確實無誤地死了呢?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反正是做也做了,即使當時沒死,到現在已經又過了幾個小時了,應該早就死透了,隨她去吧!
午飯過後,候志達強打起精神,來到交通局上班。當見到下屬們時,他也一改往常那種不理不睬的態度,而是始終在臉上掛著笑容。他時時在提醒自己,越是內心緊張,就越是要做出坦然而輕快的樣子。
他在自己的老闆椅上坐下,掏出一根菸,秘書王剛連忙用打火機為他點著。他有意裝著漫不經心的樣子吐著菸圈,開口問道:
“局裡沒什麼事吧?”
“噢,沒什麼事,只是天都公司的潘老闆上午來過兩次電話,是我接的。問他有什麼事,其實也沒什麼事,說是有一個飯局……”
王剛說完,拿出幾封信放在辦公桌上,就主動離開了。
候志達斜睨著那一疊信件,懶洋洋地用手指頭撥拉著。這時,電話鈴聲響了。
“喂,是誰?”候志達懶洋洋地問道。
“請立即開啟電子郵箱,有重要郵件。但不可讓別人看見。”對方立即結束通話了電話。是一個男子的聲音,但那語氣卻似乎是命令式的,而且是神秘兮兮的。
候志達心存疑慮地開啟了電子郵箱,果然有一封郵件,而且,在郵件的右下方居然還署著楊小桃的名字!
真是活見鬼了!
他揉了揉眼睛,定睛細看:
狠毒的候志達:
你大概做夢也沒想到今天會收到我的信吧?你明明知道我只是吃了安眠藥,而那種安眠藥是不會死人的,而且我還有意把那洋字碼的藥瓶放在床頭櫃上,你若是把我送醫院,醫生也就知道了我吃的什麼藥,很容易解救的。可是你居然如此狠心地把我拋棄了。其實,為了你的前程,我已做好打胎的準備了。我本來的目的只不過是想測測你的心而已,看你是不是還愛我。現在,事實已經表明,你不但不愛我,而且還落井下石,狠下殺手。若非恰巧有貴人相救,我早就已命喪黃泉。你不仁,我不義!立即準備好100萬元現金,隨時聽我的指令。如果違抗,我就在三天之內到紀委去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