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的交侵,機械地掌著舵。
白衣女揹著他們。面向船首,靜坐療傷,有若一尊玉石雕出來的美麗神像。
她的髮髻給風吹散了。如雲秀髮自由寫意地隨風飄拂。
寇仲啞聲以低無可低的音量在徐子陵耳旁道,“你估計她聽不聽得到我們說話?”
徐子陵正神思恍惚,一時聽不清楚,嚷起來道:“你說什麼?”
寇仲氣得在他腿上捏了一記,嘆道:“那宇文化及不知是什麼傢伙,看來比這婆……嘿比這惡婆娘更厲害。”
徐子陵駭然看著白衣女優美的背影,好一會才鬆了一口氣。
寇仲已一肘打在他臂上,大喜道:“她果然聽不到。”
徐子陵問了最關心的事道:“那秘籍真沒有浸壞嗎?”
寇仲探手取出《長生訣》,翻了一遍後遞給他道:“你自己看吧!我早說這是貨真價實的絕世異寶,否則那宇文化骨怎會這麼著緊,哈!真好笑,都是化骨比化及更貼切點。”
徐子陵把書本來回翻了幾遍,若有所思道:“既是入水不侵,它也能火燒不壞了……啊!”
寇仲劈手搶了回去,珍而重之的重新藏好,咕噥道:“休想我會去試,哈!我們終於離開那可把人悶出鳥蛋來的揚州城,為今一切都很好,除了我們的貴肚外。”
徐子陵給他提起,肚子立時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嘆道:“你猜這美麗的惡婆娘肯不肯借點盤川給我們去開飯醫肚,畢竟她的眼睛佔了我們最大的便宜。”
寇仲雙目亮了起來,落到她身旁的小包袱上,與徐子陵交換了個眼色,便悄悄往包袱爬去。
徐子陵那還不知道他又要作偷雞摸狗的賊勾當,一把抓著他的足踝,大力搖頭,神情堅決。
寇仲掙了兩下,都無法掙脫,頹然坐回他旁,慘然道,“若仲少爺我變了餓死鬼,必會找你這另一隻餓死鬼算賬。”
徐子陵道,“別忘了我們是英雄好漢,現在正攜手奔赴飛黃騰達,公侯將相之康莊坦途,這樣向一個弱質纖纖的女子出手,實有損我們揚州雙龍一向良好的聲望,何況她總算救了我們。”
寇仲失聲道:“這惡婆娘都算身手不錯,但卻又似弱質纖纖,噢!為甚麼像要下雨了。”
兩人舉頭望天,只見烏雲漫空而至,星月失色,大雨狂打而來。
當雨落下來時,劉結草不由皺眉,他是一個活人,在雨中隱瞞行跡難度可夠大的。
他只好潛入水中,待在小船的底下了。
反正,對現在的他來說,內呼吸根本就是簡單的事情。
寧靜的江水不片時變成了狂暴的湍流,大江黑壓壓一片,伸手難見五指。
寇仲和徐子陵差點連白衣女都看不見,更不要說在這麼艱辛的環境裡操舟。
漁舟在江流上拋跌不休,四周盡是茫茫暗黑。
即使是呆在水底下,也仍舊感覺到水面上的不穩。在水底下他待得並不舒服,劉結草心中不爽,卻也不好在這時顯身,省得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要出現早就出現了。劉結草自知這是自己的問題,壓根不去記這種小細節,可不曾把這場雨算計在內的。
雨箭射來,溼透的衣衫,使寇仲和徐子陵既寒冷又難受,手忙腳亂時,“轟!”的一聲,漁舟不知撞上了什麼東西,立時傾側翻沉。
兩人驚叫聲中,同時撲往白衣女去。
江水鋪天蓋地猛撲而至,三人摟作一團,沉入怒江裡去。
在這風橫雨暴、波急浪湧,伸手不見五指的湍流裡,加上徐子陵和寇仲又正飢寒交迫,給浪水迎頭拍來,才掙出水面,下一刻又己墮進水內去。
兩人起始時的本意都是要救白衣女,但到後來變成徐子陵摟著她的脖子而寇仲則扯著她的腳。
白衣女仍是沉睡不醒,但身體卻挺得筆直,無論風浪如何打來,始終她總是仰浮江上,反成了兩個小鬼救命的浮筏。
這時,劉結草情知小船翻了,也不由浮上水面,看著他們三個在風雨中的掙扎。
傅君婥明明已經昏迷,卻可飄浮在水面,這著實不簡單,果然是九玄**奇妙之處。這門功法看來真的是厲害,連劉結草都不由懷疑,或許雙龍能夠修成《長生訣》,九玄**的功勞或許比想象中的還要大一些。
想比起來,冰玄勁似乎雖然看似厲害,但在底蘊上似乎就要差上許多了。
果然,九玄**是已經成就出一位宗師的功法,而冰玄勁卻不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