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沒有說話,眉眼冷淡,轉身往前。
進入一條甬道,幽暗曲折,潮溼逼仄,散發出一種難聞的黴味。
嗤的一聲,楚沉點亮一個火摺子,一人當先。
我緊緊跟在他身後,聽見寧墨繼續笑嘻嘻的說:“坐享其成就是好!果然是萬事具備!”
差點又想用眼睛橫他,這麼喜歡做一隻討人嫌的烏鴉?嘰嘰喳喳的盡說些不著邊際容易引起誤會的話。
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楚沉,不會有什麼想法吧?他的臉在火摺子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也看不出心裡的想法。
一扇石門攔在甬道頂端,楚沉伸手在上面撫摸,藉著昏暗的火光勘查,取出朱雀令按入角落上一個小小的孔洞,沉重的轟隆聲,門緩緩開了。
我輕輕的舒了口氣,呈現面前的是一個寬闊的的石廳,鐘乳石的柱子,從頂上一直垂掛到地上,細小的水滴從上面沿著石柱緩緩向下流淌,經過千萬年的努力,將那些柱子雕刻成各種各樣秀美離奇的形狀。
世間最強的力量或許就是恆心。
有了它連小小的柔弱的水滴都能夠擁有塑造磐石的力道。
幾個鐵箱子在角落裡繡跡斑斑,石廳中間的石桌上,一顆小碗大小的夜明珠幽幽的放著光,將周圍擺放的東西映照的清清楚楚,一個油紙包,一個小箱子。
在那個瞬間寧墨騰身飛撲,直接指向那個桌上的小箱子,身姿曼妙,快如閃電,如同一朵忽然盛開在幽暗空中的紫羅蘭,箱子裡面應該就是那傳說中能夠大增內力的藥丸,鳳靈。
楚沉冷哂,袖底銀光一閃,小巧的銀飛爪再次出擊,準確無誤的抓住那個同樣小巧的箱子,嗤的一聲將它收入手中。
一縷帶著譏諷的笑容慢慢浮上他的俊臉,他摘下頸上那把銀質的靈鑰,開啟了小箱子,聽他說過,失了心智的刑風在這個小小的箱子裡也設定了個小小的機關,沒有這把鑰匙強力開啟小箱子時,機關啟動,那粒寶貴的鳳靈就會灰飛煙滅。
一粒小小的灰黃色的藥丸靜靜躺在箱子裡,毫不起眼的樣子,若不是我們歷盡艱辛找到的,隨便往那兒一放,誰有知道它的身價連城?
或許,很多東西也只有我們費了心思,花了力氣,才能彰顯出可貴。
寧墨大笑了一聲,轉身向楚沉飛撲,一道暗沉的灰影掠過,攔住寧墨飛撲的身形,江政果然對楚沉是忠心一片。
楚沉遲疑了一下,忽然回頭看我,臉上表情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身體有些僵硬。
我有些焦急,忍不住叫了一聲:“還不快吃!”
昏黃的火光下楚沉的臉色亮了一下,一絲隱隱的快樂慢慢浮上他的俊臉,他慢慢的將藥丸往嘴裡送,不知為何動作十分緩慢,身形變得分外凝滯。
心裡一緊,出事了,正打算奔過去,黑影一閃,一個魑魅一樣的人影不知從何處閃了出來,鬼鬼祟祟的躲在石柱邊,陰陰的瞧著楚沉。
暗淡的光線下,隱約可見他非常醜陋的面龐,滿臉細小的疤痕,坑坑窪窪的象一粒桃核。
只是五官的大體輪廓和身形有些面熟,我定睛一看,忍不住失聲驚叫:“朱莊主!山芋!小心!”
楚沉動作僵硬的回頭,人已經站立不住,砰的一聲重重的砸在地上,只在那裡微微的抽動。
我大駭驚叫出聲,終於還是來不及?還是沒有來得及?
沒等我從極度的驚駭中清醒過來,朱虎呈人影一閃,飛快的撲到楚沉身邊,一把搶過他的藥丸,放聲獰笑:“姓楚的小子!叫你毀我的嘯義山莊!叫你把我過街老鼠一樣趕來趕去!叫你讓我在江湖上無法立足!看我不踩死你!踩死你!”
邊說便狠狠的踩楚沉的頭臉,胸脯,楚沉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瞧不清他的臉,只看到他軟弱無力的躺著,死了一樣動也不動。
江政大喝一聲,撇開寧墨向朱虎呈撲過去,朱虎呈沒有遲疑,飛快向門口逃去,邊逃邊將藥丸往嘴裡塞,寧墨輕輕側移一步,攔住江政,大叫了一聲:“小笛!發什麼呆!”
我幡然醒悟,摘弓在手,搭上九枝重箭,弓弦一鬆,九枝箭挾著雷霆之勢風馳電摯,飛一般追上朱虎呈的身形,穿過他的四肢,將他整個人挑起,釘在石壁上,立刻成了一具僵硬的泥偶,不能動彈,手還拿著那粒藥丸,離嘴巴只有幾寸。
我飛奔過去,從他手裡拿下那粒藥丸。
江政怒吼一聲,轉了方向向我撲來。
寧墨輕鬆瀟灑飛身,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