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岱欽。
岱欽道:“剛才急著逃命,忘記用金屬物件敲擊洞壁了。我揹著這個中原漢子,你們幾個誰用金屬物件敲一下洞壁,聽聽是什麼聲音。”
吉濟能“刷”地一聲抽出佩劍,用劍柄在左邊洞壁上一敲,只聽“撲撲撲”的幾聲,沉悶無比;又在另一邊洞壁上敲了幾聲,依舊是“撲撲撲”的聲音。
眾人看到岱欽臉色突然間就變得沉重無比,額頭甚至微微沁出了冷汗。
在張蒼雄和獵龍堂眾人看來,這個地底的世界到處都是洞穴,洞壁上潮溼滑膩,散發著黴變的味道,地下經常會有淤泥或者不知名的動物排洩的糞便,他們所處的地方與其他地方相比似乎也沒什麼區別。但岱欽的神色分明在告訴他們,先前他們急著趕路,連岱欽在內都忘記遵照先前的辦法,用敲擊洞壁的方式探路,這當口他們或許已經迷路,而且一旦迷路,可能會遭遇相當大的風險。
連龍屠道:“岱欽王子,如若我們在這地下迷宮中迷路,有可能會走到哪裡?”
代欽道:“我也不知道。我們賀蘭人一直是逐水草而居,在草原大漠中住慣了帳篷,就如同蒼狼和雄鷹一般地生活著。若不是那個叫‘夏天荷花’的妖精有一天出現在父汗的跟前,將他迷住,讓父汗有如蜜蜂迷戀花蕊——不,是蒼蠅迷戀腐肉一樣任其擺佈,我們才不會住到這個地獄一樣的城堡中。我在這裡住了三年,也只知道在這裡如果隨便地走,可能永遠離不開這裡。”
吉濟能道:“龍屠,你也別怕,克琴和你認路都是一絕,穩妥起見我們不如退回去,然後再按照先前的法子,一邊敲擊洞壁,一邊趕路,如何?”
連龍屠道:“不妥,那顆‘武仙血珠’說不定就在我們的歸路上,指揮著一群肥遺等著我們。我剛才稍微留心了一下,似乎一路上也沒有經過什麼岔路,一直前行說不定能夠走了出去。”
眾人聽他說的有理,想到那顆“武仙血珠”和肥遺的詭異恐怖之處,也不想再折回去冒險,當下隨著連龍屠前行。只是岱欽臉上表情不善,似乎覺得這樣走下去實在兇險。
眾人一邊走,吉濟能一邊用劍柄敲擊洞壁,只盼洞壁能傳來清脆的迴音,指引大家走回正途。只是一路上,這洞壁在敲擊之下,只是傳來“撲撲撲”沉悶至極的聲音。
再行走了片刻,張蒼雄忽然聽到呂克雯驚呼了一聲。他把頭側到岱欽的頭旁,越過岱欽的肩膀看到不遠處的前方,洞壁不再是堅硬、溼滑的岩石,而是白色的花崗岩,上面全是有如鹽花一樣的花紋。更奇特的是,這種岩石居然還散發出白色的幽光,雖不甚明亮,但已無需眾人使用火把了。
王克琴道:“岱欽王子,你來時看得到這種發光的花崗岩嗎?”
岱欽搖搖頭:“我從上面下來時,一路上只是看到灰色的石頭,沒有花崗岩。”
王克琴道:“連師兄,看樣子我們是迷路了,不如這就退回去吧。我適才把衣服撕下一大片,用刀割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每走一段就扔下一塊,沿著這個路徑,我們應該能退到先前的位置。”眾人這才注意到,王克琴一邊的袖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露出裡面白白胖胖的一段手臂。吉濟能道:“還是克琴腦子活絡,他媽的,看你長得跟肥豬一樣,其實心細如針,怪不得濟滄那麼喜歡你!”
張蒼雄一聽吉濟能說王克琴像“肥豬”,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吉濟能立刻瞪眼道:“蛇卵子你笑什麼?”他對獵龍堂的晚輩經常出言惡俗,但若獵龍堂之外的人對獵龍堂弟子表現出哪怕一絲不敬,就會立刻翻臉。
張蒼雄不甘示弱:“我笑什麼?我笑你媽的說的太對了。”
王克琴臉上依舊如常,吉濟能卻臉色大變,就要發作。連龍屠連忙一變丟眼色給吉濟能,一邊岔開話題道:“還是王師弟想的周全。你來帶路吧。”於是眾人轉身回去,往來路上走,這一回由王克琴帶路。
可是走了許久,眾人卻沒在地上看到王克琴身上衣服的碎片,王克琴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是陰鬱。
吉濟能忍不住喝道:“克琴,你到底有沒有留下記號。你這小子我知道的,精怪得很,外表肉嘟嘟的挺忠厚,其實騙起人來眼睛都不眨,呂克雯這小妮子就是被你騙到手的……”王克琴道:“師叔,我的確是……”
“是”字甫落,卻聽呂克雯大聲道:“你們看前面!”
眾人往前一看,頓時停住了腳步,一個個面面相覷,做聲不得。
卻見前面不遠處,似乎有一縷白色的幽光傳了過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