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兀自“呱呱”怪叫,不斷掙扎的“肉芝”。
連詩珏看到,此刻的李濟滄頭上已經生出絲絲白髮,面容憔悴,但不知為何,眉宇間多了一份類似師父玄鶴法師那樣的狠勁。
李濟滄道:“擅殺師兄弟,你說按照我們獵龍堂的門規,該是什麼罪吧。”
何濟海額頭冷汗流出:“死……死罪,掌門饒命……四師兄,我一心一意為你賣命……”
李濟滄冷笑道:“你之所以敢殺這些師弟,屠滅程府上下,還不是因為你自視與‘百足蛛’合體,法力無窮,所以漸漸開始不把我放在眼裡?我來問你,你什麼時候打算殺了我,謀奪獵龍堂掌門寶座?”
何濟海大聲道:“我不敢,我沒這本事,我是什麼貨色,掌門之位怎麼能輪到我?”
李濟滄冷笑道:“弓雖。女幹大師姐的事情你都幹得出,殺了我,謀奪掌門這種事情,你怎麼會沒想過?”
何濟海“砰砰”磕起頭來。連詩珏聽了心中一涼:“他都知道,這些他都知道,他卻為何不殺了他?”
李濟滄淡淡地道:“你能不能鬥得過我,現下你明白了麼?”
何濟海道:“鬥不過的,我再練一萬年法術,也鬥不過的。回到山上,我就把‘玉脂洞’內拿到的法器統統奉獻到掌門手上。從今往後,掌門之令,我若有半句不聽,就如同此手。”說著,抽出佩劍,就要砍掉自己左手。
李濟滄一腳踢出,將何濟海佩劍踢飛:“你手那麼多,砍掉一隻算什麼了。你只需記住,你練過的邪門法術,我都練過,而且比你練得更好。即便這‘百足蛛’,我也可以用這‘肉芝’制住。”
何濟海道:“是!是!是!”
李濟滄道:“好了,你作惡太多,先別回壁潤山了。在餘杭城內躲上一躲。”
何濟海道:“張笑天的避濁山莊就在明波湖中,我們不如這就殺將進去,把裡面的邪門歪道殺個乾乾淨淨。”
李濟滄“哼”了一聲:“我若只是想除掉張笑天,當初為何要讓你放他?避濁山莊裡那些狐媚妖精,不值得如此大費周章。你且在程府待著,在餘杭城中找些罪犯惡棍果腹。”
何濟海當下只說了聲:“是!”再也不敢多言。
連詩珏聽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高叫道:“李濟滄!”縱身躍了下去。
李濟滄一看到連詩珏不由吃了一驚,喃喃地道:“師姐……你……你好……”
連詩珏大聲道:“你何時變得如此殘暴冷血?何濟海這等妖物,你為何不除掉?餘杭城內的罪犯惡棍,自有大涼的王法管束,他們也是爹生娘養,憑什麼要被何濟海吃了?還有,你為何要放走張笑天?你有什麼陰謀詭計。”
李濟滄神色慌張,嘴唇蠕動片刻,最終冷冷地道了一句:“師姐,有些事情,我不會與你說,甚至於這一輩子都不會告訴別人。或許我會背上萬載難消的罵名,但我自問良心無愧,對得起師父,這就足矣。”
連詩珏勃然大怒,以前二人吵嘴,只要連詩珏一發怒,李濟滄便服軟認輸,還會百般討好。如今他卻如此強詞奪理地嘴硬,怎叫她不又氣又恨?
當下她右手捏個劍訣,大喝一聲:“起!”背上的佩劍“刷”的一聲飛出,直向李濟滄刺去。李濟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眼看劍尖已經戳到他眉心,這柄劍猛然間改變方向,直刺一旁何濟海的心窩。
何濟海猝不及防,眼看已經不及躲閃,他不由得“哎喲”大叫了一聲。
就在這時,李濟滄雙目圓整,兩隻眼睛裡精光暴漲,只見四下裡那些已經死去的蛇蟲百豸的屍體猛然間飛舞起來,在何濟海跟前形成一道屏障,連詩珏的劍再也刺不入半分。隨即,這些屍體將連詩珏的佩劍緊緊包裹起來,只聽“砰”的一聲,長劍的劍刃化作碎片,紛落於地。
連詩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這是……”
李濟滄臉上微微現出傲狠之色:“師姐看不出來嗎?嶺南無極宮的‘屍骸梵天功’。”
連詩珏駭然道:“你……你不是李濟滄……你是披著李濟滄人皮的魔鬼……”
“魔鬼”二字一出,李濟滄臉上不由抽動了一下。但他的神色隨即恢復往常,淡淡地道:“那個少不更事的李濟滄,已然隨師父去了。”
“屍骸梵天功”是嶺南無極宮徒眾所使用的一門至為陰邪的法術,當初無極宮人用此類邪術煽動百姓自殺,以前往西天極樂世界,然後操縱這些屍骸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無極宮因此被獵龍堂派出高手剿滅,記載“屍骸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