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一張木桌上一燈如豆。
連詩珏過了半天才回過味來——這裡就是壁潤山上自己的臥室。一個月前,她正是在這裡打點行裝,騎著英招踏上攻打泥梨洲的征途。如今玄鶴法師和許多師兄弟已然死難,想到這裡,連詩珏不覺流下淚來。
“哭什麼?有什麼心思說來聽聽?”
一個男子的聲音使得連詩珏猛地從床上彈坐了起來,她看到床頭牆邊坐著一個劍眉星目,下巴略斜的青年男子,正衝著自己似笑非笑。這男子雖然俊朗,只是在明滅不定的幽暗燈光照耀下,顯得邪氣十足。
連詩珏驚道:“你是誰?”那男子笑道:“適才還纏綿溫存,這會兒當真就不認識我了嗎?”
連詩珏想起適才似夢非夢的場景,吃了一驚:“莫非適才昏迷時已經被這廝侮辱?”隨即她猛然間想起,這個青年正是魔道四大護法之一的張笑天。
她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伸手就去床頭欲取貼身兵器,卻摸了個空,自己所用的那柄劍,此刻正在張笑天手上。
張笑天笑道:“莫要著急,你能給我的都已經給了,我又何必害你?哈哈哈哈。”
連詩珏又羞又憤,大喝道:“淫賊!”一掌劈了過去。張笑天向後跳開,著地後又向後躍出,一下子跳出了房門。連詩珏追到門口,卻哪裡還能見張笑天的影子?
門外,藉著月光,依舊能見壁潤山的青峰綠水。連詩珏看了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似乎並未凌亂。只是她心中依舊“突突”亂跳,“那個在我房裡親我、吻我的是誰?是四師弟,還是那個**?他有沒有把我……”當下向李濟滄所住的房屋跑去。哪怕如今夜色已深,她也要把李濟滄從被窩裡揪出來問個清楚。
一路上,連詩珏碰到許多師弟、師妹,他們一個個畢恭畢敬地說:“師姐。”“師姐你醒了嗎?”但目光中,卻有別樣的意味。
連詩珏並未理睬他們,三轉兩轉,就到了李濟滄的臥室前,只見房門緊閉,但有燈光洩出,李濟滄顯然未睡。
連詩珏剛要破門而入,忽聽一個男子聲音從裡面傳出:“四師兄,你是不是看中了別家的女子?為何要取消這門婚事?這兩日壁潤山上都傳開了。”
連詩珏大吃一驚,這聲音乃是何濟海的。聽何濟海所言,李濟滄是要取消與自己的婚事,她不由驚怒交集,暗想:“莫非你從我身上嚐到了甜頭,卻又要將我拋棄?”當下就要闖進去找李濟滄理論。
就在這時,只聽李濟滄道:“你別瞎說,我不曾看中其他女子。”
連詩珏聞聽此言,暗道:“好啊,我倒聽聽你們說些什麼。你若是那等卑鄙下作的小人,我立時就把你殺了,替師父清理門派。”當下,她躲在門外,靜靜地聽著。
只聽李濟滄續道:“我與師姐,自有不能成婚的道理。哪怕不能再做夫妻,我也會一輩子敬她愛她,有如自己的親生姐姐一樣。我這輩子,也不會再娶別人。”
連詩珏又是憤怒,卻又是奇怪:“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取消婚約?”
何濟海道:“莫非是師父的遺言要四師兄這樣?”
“啪”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被摔在了地上。只聽李濟滄怒道:“你且做好我吩咐你做的事情,問那麼多幹什麼?”
卻聽何濟海道:“可四師兄,你這些日裡做的事情我實在是不明所以。你吩咐我做的事情,我是做完了,保證天衣無縫,可各大門派如若問了起來,你我怎樣交代?我想來想去,這些都應該是師父的囑託,是為了消滅那炎魔龍。除此之外,別無解釋”
李濟滄冷笑道:“總之我吩咐你做的事情,你做好就是,自然有你的好處。至於其他,你莫管。”
連詩珏聽得實在不耐煩了,“哐”地踹開房門,厲聲道:“李濟滄,你不要我做妻子,我卻哪裡要你做丈夫了!你且給我說清楚,你有沒有乘我神志迷糊,對我做下不應該做的事情?如果做過,老孃今日閹了你!若是沒做過,老孃今日休了你!還有,師父在泥梨洲那個山洞裡,到底揹著我們對你說了些什麼了?他是說了我的壞話,還是吩咐你自己閹了自己去練什麼可以消滅炎魔龍的法術?他到底還要你做什麼了?”
連詩珏如同倒筒子般連發數問,李濟滄和何濟海如同沒聽見一般。只見他二人直直地盯著連詩珏,目光中有恐怖吃驚的意味。
連詩珏喝道:“裝什麼傻?”她忽然發現,李、何二人並非看著自己,他們的目光越過自己的肩膀,看著她身後。
就在這時,只聽身後傳來陰冷無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