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如飛,都是譁然大呼,有人擲出飛刀,有人丟擲用來捕捉野獸的繩圈,精精兒展開絕頂輕功,舞劍防身,數十柄飛刀在他身後落下,只有兩三柄飛刀追得上他,也給他打落了。轉瞬之間,精精兒的影子已在草原上消失。
小夥子們隨即發現了滿身血汙。躺在地上的回族王子與小於爺,這一驚比剛才發現狀似猩猩的怪人更甚。香貝格格道:“這幾個人對我橫加侮辱,你們給我把他縛了,有事由我擔承。”
拓拔雄嘶啞著叫道:“你們阻敢縛我,我回族鐵騎,把你們的篷帳踏平,你們一個也難活命!”
哪知草原上這一族牧民,民風最是頑強,吃軟不吃硬的。拓披雄加以恐嚇,登時把小夥子們全都激怒,異口同聲說道:“我們把你當作客人款待,你卻侮辱我們的格格,不把我們當人,好,任憑你們的回族鐵騎來吧,我們偏要把你縛了。”當下一齊動手,將拓拔雄兩兄弟與他們的兩個隨從都縛了起來。
字文虹霓滿懷高興,正要多謝史若梅相助之恩,忽聽得楚平原“哇”的一口鮮血狂噴出來,搖搖欲墜。原來他受傷之後,又激戰了這許多時候,激戰時強自支援,如今危險一過,精神鬆散,卻是支援不住了。字文虹霓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將他扶著,問道:“楚大哥,你怎麼啦?”
楚平原道:“受了點傷,沒什麼要緊。”話雖如此,已是面如金紙,冷汗如雨。
方闢符在磨鏡老人門下多年,懂得一點醫道,過來替他診了把脈,說道:“楚兄氣力消耗太甚,幸虧內功深厚,沒有傷及臟腑。不過,恐怕也得調養十天、八天。我這裡有師父所賜的小還丹,功能固本培元,請楚兄先服一顆。”
眾人聽得並無生命之憂,方始放下了心。小夥子們因為楚平原救了他們的香貝格格,對他十分敬愛,當下大家動手,斬下樹枝,做成擔架,把楚平原抬回薩巴王公的營地。這時已是清晨時分了。
薩巴王公苦笑道:“這場禍事可闖得不小!”宇文虹霓道:“都是侄女不好,連累了叔父。”香貝格格道:“那賊王子要把女兒搶走,咱們不惹他,他也是要犯咱們的了。”
薩巴王公毅然說道:“咱們的族訓是,有人送咱們一頭羊,咱們就還他兩匹馬;有人踢咱們一腳;咱們最少還他兩拳。我以前對回吃事事忍讓,那是下願輕啟戰禍,並非怕了他們。如今他們無禮在前,咱們雖然是勢孤力薄。也必須和他們於到底了。虹霓侄女,你別多心,事既如斯,咱們是同一命運、我也決不能讓你受回族的欺負。”
香貝格格與宇文虹霓本以為要費一番唇舌的,想不到薩巴王公早已與族人商量定妥,決意抵抗回族,都是喜出望外.香貝格格道:“咱們也並不勢孤力薄。”當下將楚平原剛才對她們的獻議轉述給老父知道。
薩巴王公道:“與兩域諸國聯絡,共抗回族,此事即可進行,如今正是機會。虹霓,剛才探子回來,帶來了一個訊息。”
宇文虹霓道:“什麼訊息?”王公道:“吐谷渾不甘臣服回族,今年已經罷貢,兩國正在備戰之中。”原來吐谷渾乃是西域的一個大國,佔有今青海的一大部分與新疆的一小部份地方,國中出產良馬。回屹賴以縱橫西域的騎兵,將近半數的馬匹就是吐谷渾進貢的。三年前時谷渾新君即位,勵精圖治,國勢復增,是以不甘再做回族屬國。
薩巴王公道:“這訊息來得正是合時,回約有後顧之憂,決不敢對師陀大動干戈。”楚平原躺在地上,一直靜聽他們的說話,這時忽地欠身面起,說道:“這訊息不但對宇文姑娘是個喜訊。
對你們也是一個喜訊。”他是朝著史若梅這邊三個人說的。
史若梅道:“此話怎說?”楚平原道:“鄂克沁寺正在吐谷渾的地方,吐谷渾與回族已成敵國,那就不怕幻空法師把段克邪交給回族。”
史若梅道,“這麼說,你是相信精精兒的說話,段克邪是在鄂克沁寺的了?”楚平原道:“據我所知,史思明以前駐軍吐谷渾,和幻空法師頗有交情。前兩年幻空法師還曾在史思明軍中住過一些時候,精精兒說他是史朝英的師父,可能並非假話。”
方闢符道:“反正咱們現在別無線索可尋,就往鄂克沁寺走一趟吧。”
楚平原道:“鄂克沁寺的僧侶都有驚人的武功,我慚愧不能幫助你們,你們此去,須得小心從事。”
聶隱娘道:“字文姑娘,拜託你一件事情,給伏牛山鐵寨主捎一個訊。”這是雙管齊下之策,一面由他們三人先往鄂克沁寺見機行事;一面派人給鐵摩勒報訊,好讓鐵奘勒知道他們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