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他的妹妹可是個難於相處的人。獨孤姐姐若然嫁過呂家,只怕要受小姑的氣。”
心念未已,只聽得獨孤瑩已在問道:“怎麼,那呂鴻春今日來到咱家,竟是親自來求親的嗎?”獨孤宇笑道:“雖非求親,卻是相親來的!”獨孤瑩似乎有點著惱,嗔道:“事先又來說過,冒冒昧昧地跑來相親,這算什麼?早知道,我根本就不會出來了。”
獨孤字道:“不,事先是說過的,不過我還未告訴你罷了。我上次出門,碰到瘋丐衛越,這位老前輩一向愛管閒事,拉著我問長問短,還問起了你。他說咱們是兄妹雙俠,呂家也是兄妹雙俠,倘若結成姻緣,那豈不是武林佳話?”獨孤瑩嗔道:“呂鴻春有個妹子,你將她討過來吧。”獨孤字面上一紅,原來瘋丐衛趙當時確是這樣提議,想他們兩家兄妹互配良緣的。獨孤宇有點不好意思,尷尬說道:“現在是說你的婚事,你扯到我身上做什麼?”
獨孤宇接著說道:“他說:‘你們若是有意思的話,我就去找呂鴻春,叫他到你家裡來,讓你的妹妹一見。’這位老前輩一向瘋瘋癲癲,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開玩笑還是正經。當時我就答道:‘呂家雙俠,晚輩是聞名已久,若得相會,何幸如之。但婚姻大事,非同兒戲,晚輩可不敢香妹妹作主,呂大俠若肯光臨寒舍,晚輩自當以禮相待,至於婚姻之事、那恐怕要等他們相熟之後再說了。’”獨孤瑩吁了口氣,說道:“對呀,你這番話說得倒還得體。”
獨孤宇道:“我只道這老前輩是一時戲言,並不怎樣放在心上。回來之後,又忙著為史大哥治傷,因而也就忘了與你提及。
想不到呂鴻春今日果然來了,在你未出來之前,他已經三番兩次的問起你,他本來是個豪爽的人,但在間起你的時候,卻總是閃閃縮縮,欲吐還茹,瞧他這副靦腆的神情。我已經瞧料了幾分啦。看來瘋丐衛越是早已和他說過了,他今日當真是為了相親未的。妹妹,你可曾留意他對你老是偷看嗎?”
獨孤瑩道:“我就是討厭他的眼光。”獨孤宇笑道:“我知道有一個人你不討厭,你還巴不得他親近你呢。”獨孤瑩嗔道:“史大哥是在病中,他是你帶來的客人,我替你照料,你不感激我也還罷了,倒來將我取笑。”獨孤宇笑道:“恐怕你還要更感激我呢。妹妹,你的心事我還看不出來嗎?說也奇怪,史大哥與我落落難合,與你卻一見投緣,唉,或許這也是天意。不過,不過——”獨孤瑩本來低下了頭,這時忽地抬起頭來問道:“不過什麼?”
獨孤宇緩緩說道:“史大哥雖然也不錯,不過卻是來歷不明。呂家的底細咱們卻是知道的。”獨孤瑩道:“什麼來歷不明?他的身世早已對我說過了。”獨孤字道:“我總是有點疑心。”獨孤瑩惱道,“你就是大多疑心,我相信他的話。”
獨孤宇鄭重說道:“妹妹,婚姻之事,非同小可。你拿定了主意,說與我知,我好回覆人家。”獨孤瑩道:“好,你就回復人家吧,就說、就說——”獨孤字道:“就說什麼?”獨孤瑩滿面飛紅,忽地一口氣說出來道:“就說我已經許配了人家,那呂家恰恰來遲了一步了。”
獨孤字怔了一怔,低聲間道:“你與史大哥已經私訂終身了?”獨孤瑩道:“唉,哥哥,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這是一個藉口,好回絕呂家呀。”獨孤宇正色說道:“妹妹,你說是藉口,我看你心中是早就願意嫁給史大哥的了,只差還沒有一個媒人。好,我再問你,你可曾深思熟慮過了?你認為史大哥是比呂鴻春更可靠,更勝三分?”
獨孤瑩鼓起勇氣,毅然說道:“史大哥的文才武藝都出色當行,未必就弱過呂鴻春?退一步說,縱使是有所不如吧,我和他已是彼此熟悉,情性相投,任那呂鴻春比他再強十倍,我,我……”獨孤字笑道:“你也是寧願選史大哥的了。”獨孤瑩低頭不語,索性給他來個預設。
獨孤宇忽道:“你怎知道史大哥的武藝高強?啊,你門日間一同出來見客的時候,都帶有佩劍,是不是你們已在花園中比過了?”獨孤瑩道:“不錯,你只知他的劍法超妙,卻還未知道他的師承呢,他的劍法是妙慧神尼的嫡傳劍法!”獨孤瑩講到史若梅的劍法,說得眉飛色舞,將史若梅所用的一招一式比劃出來,讚不絕口。獨孤字留神傾聽,時不時發出“哦,哦,嗯,嗯”的詫異之聲。
獨孤字道:“妙慧神尼的劍法會傳給一個男子,這倒真是意想不到的奇事!”獨孤瑩道:“是他表姐聶隱娘私下裡教會他的。”
當下將史若梅亂捏的謊言向她哥哥複述了一遍。獨孤字臉上的詫異神情越來越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