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君慈父的門面,一心將那些腌臢的人事盡推到了他這一處,換做以前,他倒是可以無謂的隱忍了,只因是身無牽掛,不屑於跟自己的父親兄長計較。
可現在卻是不同了,他有自己要保護的妻女,總是要劃出底線來,讓父皇與他的這個大哥明白並不是他們立下的規矩,自己便是要盡遵守的。
那本記錄太子貪贓的賬本副本,早已經秘密送到了京城各個御史大夫的宅院裡去了。太子的車馬再快,也比不過他親培出來的侍衛騎兵,等到他入了京城時,相信御史們的摺子已經堆滿了案頭。
到時,他的親親大哥該是作何思想?是懷疑他這二弟,還是懷疑父皇設下重圍陷阱呢?
要知道父皇也是不能忍了,貪得實在是太多了,這是不知飽足的碩鼠,任誰都供養不起的。那些個錢銀是拿來享受了,還是收買人心,暗中招兵買馬了?
據他所知,他的大哥頗有些父皇當年的風尚,喜歡呼朋引友,除了籠絡權臣,還結交了不少武藝高強之士,門下食客不敢說三千,但也不少矣。
結黨而營私……這都是多疑的父皇最最忌諱的。他霍尊霆功高震主,讓父皇那般的猜忌卻最終沒有盡被剝了實權的真正原因便是——大齊的驍王一向冷麵,與朝中的文武大臣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是為人臣子該有的謙卑之姿,可惜太子還是不懂……
眼望京城的方向,驍王的嘴角浮現一抹冷笑,霍家的小心眼,總是蟄伏的最深的那一粒種子,可是當它破土而出的時候確實不容小覷的,京城……且要亂上一陣的。
至於那個還沒有走的程無雙……驍王的臉色更冷了,他對不相干的女子向來都是無甚耐心的,更何況這是個工於心計的禍水!
太子臨行前,她說了什麼?還真以為是密不透風嗎?
該死的女人,是從何處聽到飛燕乃是白露山諸葛書生的事情?竟是將這隱情告知了他的大哥,更是將一名識得白露山諸葛書生的頭目引見給了太子,讓他一同返京,策劃著要密告自己勾結白露山餘孽,在北疆私自密謀,縱容著白露山勢力壯大圖謀不軌……
好毒的一條計策啊!竟是要置他霍尊霆欺君罔上的死罪!
早在幾日前,那程無雙便已經將請求皇上收回成命的摺子遞了上去,直言他驍王寵妾滅妻,當著太子的面被他一腳踹成了重傷,傷心之餘,只想請皇上做主,與他和離。
這摺子可不是直接面呈到皇上面前的,而是一路經了御史府院,鬧得眾人皆知後,再轉呈於皇上的。
天子親自指定的婚配,哪裡是那麼容易和離?而太子如果真是聽他之言,向皇上告知了尉遲飛燕的白露山出身,在這個眾人參奏的風口浪尖,父皇是絕不會相信的。
笑話,大齊最驍勇的驍王若是要起兵鬧事,還用得著勾結前朝的餘孽?
可是父皇不信歸不信,卻是大可藉著這個藉口拿辦了他的燕兒。
一則,是要給大齊的女將軍程無雙幾分薄面,畢竟因著妾身而腳踹正妻在眾位臣子的面前是好說不好聽的。
二則,也是借了這個機會,給他驍王一個下馬威——你老子的話,若是不聽,便是連心愛的女子也是保不住的!
於是她程無雙掃了眼中之釘,更是藉此機會穩固了在王府里正妃的地位,便是要他霍尊霆可以不愛她,但是不能不敬她。
這麼一路想來,驍王倒是有幾分佩服這位程將軍了。如此的工於心計,招招都是要人命的毒招,若是將這些個心眼俱是用來排兵佈陣,還真是說不定比他的燕兒還要強上幾分……可惜都是用來做這些個旁門左道了!
這樣的女子……她也是該是時候……
想到這,驍王慢慢收起滿臉的殺氣,翻身上馬,疾馳出了矮山村,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一樁樁一件件最後都是要弄得明明白白!
彼時,白露山的宣鳴最近也是覺察到了大齊與胡戎兩邊風平浪靜,有議和的跡象,於是便暗自湧動,挑唆著兩邊的事端。現在唯有加緊議和,騰出手來再滅了白露山賊心不死的餘孽。
若是想要胡戎變得安生便是要給他們一線生機。驍王查遍了地圖。雖然同往大齊的邊境更加便捷,但是隻要胡戎肯遷徙到尹連山以北的地區,那裡水源廣佈,更適合繁衍遊牧,但是因著尹連山地勢險峻無路,不易於遷徙,胡戎自然是就近而舍遠,頻繁進犯大齊邊境,妄想獲得豐沃肥美的土地。
飛燕當初聽了驍王的分析,沉吟良久,問道:“為何不開鑿山路,使尹連山往來便利,這樣一來,胡戎北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