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萱草突然一拍腦門道:‘啊呀,差點忘了!“說完便是急匆匆地跑出了營帳,不一會,便是興沖沖地舉著一個托盤回來了,只見上面擺放著幾截切開的竹節,裡面塞了米飯青豆還有炒好的當地的醃鹹肉,在蒸鍋裡蒸煮得熟了,才被萱草用長筷子夾出來,端來給晉王嚐鮮了。
白嫩嫩的小手,雖然被連燙了幾次,可是那兩隻大眼可是滿是晶亮地用筷子撥出裡面混著竹香肉味的米飯,此時滿營帳裡再也沒有比吃更天大的事情了。
宣鳴冷著鳳眼長睫,看著這個一派天真氣息的女童,不知為何又是想起了先前在九曲山的山洞裡,她忍著肚餓,給自己剝著塊莖的情形……
就算萱草獻寶似的遞來剝出的竹筒飯,他也沒有伸手去接。
萱草倒是習慣了自家主子的挑食,不過一般晉王不吃的,就以為著她可以大快朵頤了。想到這,那大眼便是含情脈脈地看著點綴在米飯與青豆間的大塊醃肉,準備端到一邊將它親切地咀嚼一番……
可就在此時,宣鳴突然伸手大力掀翻了那盤子,噴香的米飯頓時全倒扣在了地上。萱草有些傻眼,壓根不知道晉王為何發了這麼大的脾氣。
可是看他那陰柔的臉上,倒是並無太多的震怒之色。
他也是靜默了一會,淡淡地說:“你可是偷挖了我栽種的竹子,做了這竹筒飯?”
萱草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儘量縮成不起眼兒的一小團,怯怯地點了點頭。
宣鳴復又拿起了筆,接著道:“那院門口的竹子不是凡物,枝幹葉子裡都是有些毒性,若是貪嘴誤服,本王也救不得你……將些竹筒飯盡埋了吧,以後不要再碰這些竹子了。”
竹子乃君子,而他宣鳴卻早已不是那個懂得賞竹之人了,他的心腸若是能與綠竹相通,只怕也如這木屋前的毒竹一般,枝枝蔓蔓皆是要人命。
……倒是可惜了這女娃那番善意的風雅之解了。
接著他又淡淡地道:“以後若是有人與你打聽本王的飲食起居,莫要妄言一句,如若是口無忌憚,莫怪本王學了那日懲處胡戎婦孺的法子,割下你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