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凝,回覆對峙之勢,神情就是像首次相遇認識的模樣。
寇仲露齒笑道:“齊王槍法已達出神入化的境界,能遇上齊王這種對手,小弟實是三生有幸。”
齊王李元吉傲然道:“任你舌蓮花,仍難逃敗亡的厄運,不過你能破我這一槍,亦算有實學之輩,看槍!”
“看槍”兩字甫出囗,裂馬槍爆作漫天槍影,天蓋它的往寇仲掩殺過來。
寇仲哈哈一笑道:“齊王累啦!竟再使不出旋槍法。”
驀然人刀合一,施出“井中八法”的擊奇,化作一道黃芒,硬撞進槍影最深嚴之處。
太陽剛好落入西山之後,天地暗蒙,寒風颳起,倍添此戰慘烈之意。
兩方人馬均屏息靜氣觀戰,偌大的驛站再無他人,一片冷清。
除子陵是場內唯一明白寇仲這句話的人,剛才他以反方向的螺旋勁入侵李元吉的裂馬槍,李元古在首次遇上螺旋勁的措手不及下,雖勉強化掉,但已非常吃力,甚至可能受了點內傷,故難再重施故技。
“蓬”!
氣勁交擊,漫天槍影像輕煙被狂風吹散般化為烏有,在秦武通等提心吊膽下,只見寇仲刀出如風,追著且戰且退的李元吉連環出刀,一時槍聲嗤嗤、刀風呼呼響個不絕。
表面看來李元吉足落在下風,給寇仲殺得繞場疾走,只有寇仲知道對方守得固若金湯,使他無法佔到任何優勢。一旦自己露出破綻,又或改攻為守,那對方展開的反擊,將會足非常難於抵擋。
李元古的厲害,確大大出他料外。
就在戰況愈趨激烈之時,蹄音忽然響起,迅速移近。
第二十八卷 第五章 同生共死
李元吉長笑道:“回馬槍滋味如何?”槍疾掃寇仲。
寇仲此時差點要摟著李元吉親上幾囗,表示深心處感激零涕之情。
李元吉神龍擺尾似的回馬槍戰術,可說是對他天性相剋的絕技,其且戰且走以化卸為主的槍法,更便他無從入手,一籌莫展,最要命的是這樣交戰更大幅銎耗他的真元,迫得他為保持強大的攻勢,不得不疲於奔命的連連追擊,繞了十多個圈子後,他心知肚明不能再久持下去。眼前李元吉這麼自以為是的來一招全力反撲,等若久旱中的甘露,怎不教他感謝隆恩。
他當然曉得李元吉是想把他纏死,好讓正在策馬奔來的援手趕至。
徐子陵和突利霍地起立,李元吉那方的人亦往戰圈迫近,形勢立時緊張得像扯緊的弓弦。只要他兩人手,會即成混戰的局面。
“當”!
寇仲與李元吉擦身而過,硬拚一招,火花迸濺,聲震全場。
官道上塵土揚起,近二十騎全速馳來,聲勢懾人心魄。
寇仲的笑聲震天而赳,在李南天等人的瞠目結舌下,刀光暴漲,在一個旋身後,以今人難以相信的速度,照頭劈向臉露驚駭神色的李元吉。
除徐子陵外,在場諸人沒半個明白為何曾出現這種變化。
連李元吉自己都弄不清楚是甚麼一回事。就在槍刀交擊的一刻,他駭然驚覺寇仲本該重逾千斤的刀勁竟虛虛蕩蕩的,根本沒用上力道,想收搶回守之際,寇仲的井中月已迎頭劈來,凜冽的刀氣壓臉迫至。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已成眼前鐵般的事實。
李元吉際此生死關頭,顯示出真正的功力,經千錘百煉而成的槍法,就那麼舉槍硬擋,險險架著寇仲這必殺的一刀。
“篤”!
一下深沉若悶雷的氣勁交擊聲響澈整個驛站,李元吉應刀跌坐地上,往外直滾開去,看似窩囊至極點,其實卻是唯一化解寇仲無可抗禦刀勁的唯一方法。
寇仲暗叫可惜,這麼借刀發勁,仍不能令對方噴半囗鮮血,幸而李元吉捱了這刀後,該有一段時間不能逞強動手,否則就會輪到他擔心能否突圍逃生。
李南天等人全體掣出兵器,一半人往他撲來,另一半人則往保護李元吉,怕他續施殺手。
寇仲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哈哈一笑,拔身而起,往徐子陵和突利投去。
此時來騎剛馳入驛站“尚未弄清楚形勢時,寇仲早與徐子陵和突利會合,逃往食棚後的樹林內消沒不見。
三人在漢南城外西南一處密林內的小溪旁坐下歇息,掬水飲用。
對於該否入城,三人仍是猶豫難決。
徐子陵從樹頂落回地上,道:“鷹兒尚末見影,我們該否立即加速趕路,北上洛陽?”
正把臉浸在溪水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