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庭兩人吉人天相。一是石之軒追不上他們的馬車,又或不屑殺死他們。
寇仲很想探詢他和朱粲的關係,卻感不宜啟齒,改口問道:“國師為何要到長安來?”
雲帥沉吟片刻,道:“我來是要看中原的形勢,我們西突厥和東突厥連年交戰,雖說互有勝負,事實上我們正處於下風。貴國若能從亂歸治,天下一統。首要之務當然是要對付頡利,那我們目標既同,當然有合作的可能性。”
寇仲苦笑道:“國師到長安來,顯然認定唐室最有機會統一天下,對哩?”
雲帥嘆道:“我本來也這麼想。但一看長安派系紛繁,秦王府和太子府勢不兩立,以至坐失東攻洛陽的良機,任由王世充收拾李密的殘餘,禁不住為李家擔心。若給頡利的魔爪乘機長進來,中原危矣。”
寇仲欣然道:“既知道國師潛來長安的原因。說不定我們可再成戰友,應付大敵。”
雲帥皺眉道:“你是否指石之軒。”
寇仲道:“不但指石之軒,還有祝玉妍和趙德言,這三人正攜手合作,進行一個對付秦王李世民的陰謀。”
雲帥大訝道:“李世民不亦是你的敵人嗎?少帥何不坐山觀虎鬥,並趁機取走楊公寶庫內的兵器財物。”
寇仲嘆道:“此事一言難盡。暫時我與李世民是夥伴的關係,若給頡利打進來,誰都要吃不完兜著走。”
雲帥定神瞧他一會後,啞然夫笑道:“我雖然仍不太瞭解你,你的行事作風更不對我的脾氣,但出奇地我卻很欣賞你。合作之事可從長計議,少帥可否先安排我見秦王一面…”
寇仲欣然道:“這等小事都辦不到,還怎談合作,我現在立刻去辦,黃昏前可給國師一個肯定的回覆。”
心中想到實不宜久留,還要迅速去見尚秀芳。
北里平時是人多熱鬧,今天更擠得水洩不通,每個賭場都有人在大門控制人流,出一個才放一個人的,一任大排長龍。
連雷九指這個視賭場如家的人亦要望門興嘆而卻步。
徐子陵反高興起來,扯著雷九指回頭就走,笑道:“人人爭著來發財。事實上發財的只是賭館的場主館主,我們不若四處逛逛,然後再到福聚樓看看雪粉飄飛下躍馬橋的美景。”
雷九指道:“這幾天所有果館酒家都停止營業,只有青樓賭場仍然開門做生意,沒地方去的人都擠到這些處所來。故其門如市。”
徐子陵領著他沿永安渠南行,輕鬆的道:“勿要再舌燦蓮花著我到賭場門口冒雪輪候,寺院該是開放吧?”
雷九指愕然道:“你想到無漏寺嗎?不怕惹起石之軒的警覺?”
徐子陵道:“石之軒乃閉關清修的聖僧,那有空閒四處人盯人的巡逡搜尋,何況寺院內必然人山人海。我們趁亂入寺,幸運的或可發現寶藏入口,我們更能就著即將發生的事作出配合安排。”
雷九指大訝道:“我還以為你是希望小仲找不到寶藏,死心塌地的不再去爭天下,為何忽然變得如此熱心。”
徐子陵淺嘆道:“假設在盡力下找不到寶庫,我才可勸他罷手。何況我曾答應過他會全力尋寶。答應的事該盡力去做,”
無漏寺出現前方,果然是人來人往,雨雪絲毫不影響拜神祈福者的熱情。
雷九指道:“來參神拜佛的多是上年紀的善信。不知是否人愈接近死亡,愈希望死後還存在另一天地。把生命延續下去。”
徐子陵想不到雷九指忽然而來這麼一番深具哲理的說話回應道:“人會隨著自身的經驗見聞隨歲月加深對生命的體會。像寇仲便說他以前從不相信有命中註定這回事,但經歷種種情事後,隱然感到所有事情都有一對命運之手作作出安排,遂漸生出另一番看法。”
雷九指笑道:“子陵相信命運嗎?”
徐子陵仰首任由雪粉飄降臉上,道:“我不知道。”
不由浮現起今早師妃暄的尼衣,心中一陣酸楚。
命運究竟會作出怎樣的安排?
尚秀芳的臨時居停位於上林苑西的一座獨立四合院內,寇仲匆匆而來。在引領下於西廂見到這以色藝名播天下的天女。
伊人正對琴安坐,調較絲絃,面對窗外園中融融密密漫空飄舞的雪粉。
廂廳內點燃爐火,溫暖如春。
不知是否下人都到衝上趁熱鬧,除兩名侍婢外,不見有其他人。
小婢關門後離開,閣院寂靜無聲,一片寧洽。只有鞭炮聲偶然從遠方傳來,似在提醒他們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