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非常足夠。首先你要依人家指點,把嶽山扮得天衣無縫,最重要是你裝成練得換日大法的樣子,那縱使和真嶽山有分別,別人都不會懷疑,皆因認識嶽山的人均知他在與宋缺決戰前,一直修練換日大法。”
徐子陵皺眉道:“換日大法是否很厲害呢?若是如此,席應沒理由送上門來給嶽山試刀練靶的?”
石青漩道:“放心好啦。席應今次敢重返中原,因其練成了本門至高心法,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內。如此公然宣佈要毀寺,照我猜正是要把宋缺誘來,他又怎會怕宋缺的手下敗將,他恨不得你出現才對。”
徐子陵想到“武林判官”解暉和宋家的關係,心中信了大半,望往刀旁的書卷。
石青漩解釋道:“這是嶽山晚年武功盡失的數十年間,閒來把霸刀和換日大法記錄下來的心得,還旁及對一些人事的批評。嘻!這是你今天的功課呢。”
徐子陵那還有甚麼話可說的。
石青漩續道:“不用苦起臉孔哩。人家會在這裡陪你,把嶽山生前的事蹟鉅細無遺的說與你知曉,保證你可扮得天衣無縫,不露任何破綻。”
接著微瞠道:“你仍未曾說呢。人家現在這樣子好看嗎?”
徐子陵心中一蕩,朝她瞧去。
石青漩別過俏臉,向他展現堪稱人間絕色,美麗極品的側臉輪廓,緩緩舉起玉簫,纖指按著氣孔,姿態美得不可方物。
百千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蔓延往徐子陵全身,那感覺就像如坐雲端。
當年在王通的大宅聽她在屋頂奏曲時,那想到今天竟能獨對玉人,還會聽到她特意賜贈的仙曲。
忽然間,他忘掉其他所有人事,這小樓變成一個自成一國,獨立封閉的天地。在這王國邊界外的任何地方,再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石青漩。
多麼動人的美女。
簫音緩起。
徐子陵完全迷失了。
第二十五卷 第一章 月夜深談
就算傾盡所有的語言,也描述不出石青漩簫音所賦予的感覺和想象空間的萬一。
今趟奏曲比之在王通大宅或蝙蝠洞府又截然有異,若說以前是超凡入聖的簫藝不範,今次則是發自心靈無限深處的陳訴,尤其當徐子陵知曉她以無奈和皿恨寫成的身世後。
石青漩婉轉悽迷的簫音完全不受任何已知樂曲或陳腔濫調所區限,而是近乎本能的聯結乎天地間所有感人肺腑的仙音妙韻,鬼斧神工的把你領進她哀迷的音樂世界去。也使聆聽者踏足到平常可望不可即,又或不敢踏足的心靈禁地內。
變幻豐富的簫音,從她置身的窗臺像一朵朵鮮花般綻放開來,神妙地把小樓分間內外的隔閡澈底粉碎。高亢昂揚處,彷如在九天之外,隱隱傳來;低洄處,則若沉潛淵海,深不可觸。簫音像命運般緊纏徐子陵的心神,每個音符都深烙在他的內在某一處所。音與音間的銜接有如天成,絕無絲毫瑕疵。
在她簫音的對比下,所有言語都變得空泛乏力。攝人魂魄的樂聲令深藏的情嗉應召而出,教人難以排抑。徐子陵呆望著她持簫獨奏,像擁有了窗外所有夕陽的動人美景,心中湧起綿綿不斷的憐惜和愛慕,不由也感嘆己身的迷惘和弧寂,翱翔於某一失落的荒原內。在廣壤無邊、神秘迂的音樂淨土裡,徐子陵的想象被引領得無限地延展,一時似如跨越了生命和死亡的侷限,一時又若永遠也不能從感情的迷宮脫身而出。
由傅君綽的死亡到素素的辭世,人生就似一個沒完沒了的噩夢。一幅接一幅的回憶浮現腦際。他的情緒和簫音似高手過招般密切挈合,並肩前進,勇闖心靈無限深處。感人的旋律節節冒出,剔透得尤如荷葉上滴滴晶瑩的露珠,接著天地暗黑下來,最後的一抹斜陽消沒在窗外地平遠處簫音像終止了。又似可永遠繼續下去。
石青漩緩緩把玉簫擱在懷裡,神色平靜,就像剛才的簫曲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中秋後的月色透過林木縫隙灑在窗臺上,把她向外的一面染得皎潔燦爛,向著徐子陵的一邊卻沒在暗黑裡,強調了她優美的輪廓和體態,四方的窗框和嬌柔的動人女體對比強烈,形成一幅像與溫柔的月色融渾為一的絕美圖畫。
哀幽感人的簫音仍在腦際縈繞來去,心中填滿令他低迴不已的奇異情緒,情不自禁的讚歎道:“青漩此曲,我這一生休想忘記!”他心中正想著她的名字,不自覺下衝口而出。
石青漩輕垂螃首,輕輕道:“算你還有點良心吧!人家尚是首次全心全意為另一個人獻技,雖然聽的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