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客人問起這樁,那堂倌已是暗自欣喜,就這一提定是桌面上的客人好奇來問。剛才僅憑自己有意給雅間裡的客人,略提了一提,便已是多得了一份賞,看來今兒可是要小發一筆了。
笑著點頭便道:“那可是昨兒,知縣大人親自讓人送來的選單,咱們店裡也都是按著單子上的菜餚,只是不知這後廚裡還有備下多一份沒,要不您幾位先用著。待小的瞧瞧……。”
才剛提了頭來。一旁這位發話的客人,已是笑而不語地頷首。摸出一塊碎銀子來,塞了過去。那堂倌也不笨,忙不迭側身避過了後頭掌櫃的視線,順溜將碎銀滑入掌中:“得了,您幾位就請好吧,一準讓各位嘗上這口新鮮的。”
沒待正舉頭掃完二樓上情景的掌櫃,轉回頭來,那堂倌早已是一個轉身,沒入後院而去。
“瞧瞧,還是這銀子給的快了,不待你問出個子醜寅卯來,那堂倌就已順道滑溜走咯。”
卻見剛才這位半點不及,低笑著側身瞥了一眼,櫃面上的掌櫃,轉而才篤定一句:“等著瞧,一會兒有人喚了掌櫃的離了櫃面,咱們鐵定就能從那堂倌口中獲悉所有了。”
倒是真不出所料,沒一盞茶功夫,那後面掌櫃的,已是將注意全都移向了自家店門前,久久不散的人群。開門做生意,雖是最不願見門可羅雀,可似這般探頭張望者,幾乎就要將這門前站滿,卻也是掌櫃樂見之事。
此刻,再待剛才那去而復返的堂倌,行菜而出,喚了來問才是最合時宜。再度被這桌上的客人喚住,那堂倌哪裡還有不明白的。今兒店裡能有如此多人來坐,不說全部,也是十有**都是衝著樓上那桌而去的。
將手上的菜品一一送至各桌後,便更是陪笑著趕過這邊:“各位客官,您這桌要的菜餚已在灶上做著,一會兒就得。”伸手在桌面之下,麻利的接過銀子,便低聲將方才與自家掌櫃所提之事,又順溜無比的複誦了一遍。
聽完了那堂倌所述,這旁桌上四人不禁暗自感嘆,怪道剛才那掌櫃的一聞此言,臉色是瞬間就變化不定起來。卻不想,剛要低聲議論上幾句來,又被那堂倌冷不丁吐的言語,驚得不輕。
剛才那堂倌確實聽著了旁的細節入耳,可是礙於東家知曉後,恐怕就要直衝上那二樓去,才沒敢坦言全部。
原來這堂倌就是專為主間內行菜的,得了此等重任,酒樓掌櫃的自是要選一個,最是挑不出錯的擔當。偏生今日又趕巧遇上,裡面那位正主和善的很,不但是事先就讓其一如往常那般,邊唱菜名邊逐一擺佈上桌。
這堂倌得了縣太爺的親點,哪裡敢再作它想,當即便唱唸有聲起來。剛一開始,整個雅間內是除了堂倌略帶韻味的唱菜名,倒也無人再言語。可就在他最先兩道菜名唱完之後,就聽得一旁的主簿老爺,不溫不火的即興加了一句道:“此乃一雞兩吃,一冷一熱。”
說著更是徑自又嚐了一口道:“肉質鮮嫩細膩,皮色油亮爽滑。”忙又換過一旁的小瓷羹,連品了兩調羹才道:“這一味湯品更是,鮮美無比,原汁原味。”
隨後更是抬眼,再看了一眼盅內之物,搖了搖頭,隨即又頻頻點頭,湣�艋腥淮笪蟣閭崍艘瘓洌骸霸�創酥星宓ブ���詞且蛭�渙艫昧閾鞘巢撓淘凇!�
聽到此處,莫說是這一桌上的客人們,已是連連稱奇,就連陸續被吸引而紛紛側身,轉向往這旁來的客人們,也都不明就裡的催促著這堂倌接著又出了何等變故?
伸著脖子打量了一眼,那門口的掌櫃,見尚無意要轉會店內,他才小聲繼續起來。當時,聽得那主簿老爺接著菜名,絮絮叨叨介紹了一遍,在座的客人們也都不禁有些啞然,不過卻是也實在沒當回事。
再見主位上的縣太爺,卻是含笑微微點頭,也已是擺手示意門口的堂倌繼續唱唸。他才接著有是兩句出口,這回還是被一旁的主簿老爺生生插入一句。比起前一大段來,卻是少之又少,但也是叫剛才還不以為然的客人們,紛紛側目過來。
不過,那畢竟是一縣的主簿,縱然是心有不滿,卻也無人敢頂撞當場。只能聽之任之罷了,更有甚者索性半垂眼皮,只做木然之態。直到後來,那位主簿老爺是越說越上癮,依然是每聽得這堂倌唱出倆菜名來,便是饒有興致的附上一二。
直到一桌菜品上得齊全後,眾位被請之人,才覺出不對來。這哪裡是請客飲宴,分明是早有預謀!放眼滿桌之上,皆是一物兩烹的菜餚;但這雞鴨魚肉、乾鮮時蔬是無不入饌;細看之下,那盤中各色也是盡展廚子們的刀工了得;更別提那變化無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