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爺話,就是鎮上的同德堂,一共三十兩銀子,當時給我家娘抓藥花去七兩整。”待見那李茂還依然挺直了腰桿,朗聲回稟道。
今日審案到是爽利的很,被告都不用自己發籤牌用刑,便直接招認了。一抬手,命人將那收取賊贓的店家押來,繳獲贓物,辨認就能結案了。
老爺我,今日真是運氣旺阿!才剛讓師爺去給李大貴暗示,這頭堂下的被告又很是配合得認罪了,餘下就等著繳來賊髒再讓原告好好謝上自己一謝才是。這靈芝可是好東
西!
那同德堂倒還真離得不遠,與衙門不過就隔著兩天街。沒小半會兒就見著一個滿臉汗珠的老者領著中年夥計,前後跟著衙役快步進了堂內。
“小人是同德堂的掌櫃吳勝才,這是專管收購藥材的夥計吳四,不知老爺有什麼要問的,小人一定如實回稟。”也不顧自己面門上還一直往外冒的汗珠子,便是躬身回稟道。
身後的中年夥計,定是被剛才前來鋪子裡帶人取證的衙役給嚇得不輕。哪裡還覺得外面天氣炎熱,只是顫抖雙手將身後裝的滿滿的大包袱取下交與一旁的師爺:“這,這些都……都是近半月來;小的;小的收來的藥材。”
難怪那麼大個包袱,裡面的藥材還真是不少。在堂外那些圍觀的就見看到師爺一件往旁邊的桌案上放,但對於h娘師兄弟三人而言,好些還未及處理過的藥材卻是熟悉的很。
“那是什麼居然能這麼大個,樣子怎麼像……?”還未待那人指認出是何物,就看剛才不甘心離去的丁二,幾個大步便衝入堂內,倒把兩旁的衙役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忙不迭七手八腳的將激動異常的丁二控制住後,還不待被突然衝向自己的人影,驚得連連後退的師爺緩過神來。就聽得叫三個衙役壓在堂下的丁二高聲道:“這是我家水牛頭上的牛角!”
頓時,在場眾人皆是齊刷刷的盯住了師爺手中之物。案情又一次的峰迴路轉了?就連一直認定決不是自己大哥盜牛的李三娃,都不由的癱坐在地上,臉色瞬間慘白無比。
此刻,反倒是堂上諸事詢問師爺的知縣率先清醒過來,一拍驚堂木,指向丁二問道:“你又如何知道這牛角就是你家水牛所有?”
“老爺,這右邊牛角的缺口就是撞斷在村裡的大槐樹上,咱們村裡知道這事的人可是不少,老爺您儘管找人問去。”心中卻是異常感慨,當初被村裡幾個頑皮的孩子引了樹上的蜜蜂,自家母牛一受驚掙脫了繩索就猛地撞了上去,將細長的牛角損了一截。
如今看來卻不是什麼壞事,這不直接叫自己一眼認出。再看地上跪著的李茂更是滿眼的怒火,好你個李茂叫你不認罪,現在可是人贓並獲了,看你還怎麼賴得掉。
反而是被告李茂一臉的平靜,還是依然挺直著身子,一語不發。但堂下有一人已是嚇得險些哭了出來,突然跪到在地拼命的磕頭道:“回老爺,這…這水牛角原是鎮上的王花子舀來換銀子的,就在十天前,就在…就在十天前。”說完就已是匍匐在地上不敢抬頭。
一旁藥鋪掌櫃的更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低嘆道:“我說吳四,吳四啊,也都三十好幾了,怎麼還改不了這個貪小的毛病哦!這可是水牛角,他一個成天睡土地廟的花子上哪裡能舀出這物件來?”
聽到這裡,莫說是堂上的知縣老爺,就是外面一直跟著聽審的人群也慢慢明白過來,感情這兩樁案子的關鍵證物都同這藥鋪有關啊!這回縣太爺更是暗暗歡喜,老爺我還真是吉星高照!
上旁個衙門問問去,看還有哪個能在同一日裡就將兩件失盜案件一併審出結果來的,也就本老爺我能成。看來離老爺我脫掉候補之名的日子不遠咯。
心裡一高興,臉色的神色也跟著放鬆了下來,轉而問向匍匐在地的夥計吳四道:“你說這牛角是花子買了給你的,那你好好認認旁邊跪著的李茂又買了什麼與你?”
顫抖著身子慢慢爬了起來,抹了把眼淚抬眼看了過去,仔細辯了片刻,才吸了吸鼻子重新匍匐在地回稟道:“回老爺,他那日送到鋪子裡的就是那包袱裡的二支靈芝。小的見東西好,就起了貪念直接打發了他三十兩銀子,餘下的銀子都叫小的扣下了。”
看來,兩件案子並無關聯,如今只需拘舀了疑犯王花子到堂,便能兩案一併都了結。地上的丁二已是愣在當場,自己一直認定的盜牛之人,原來還真是與此事半點關係全無,怎麼會這樣?
說到驚訝之色,在場之中更有一人已顧不得旁人的眼光,直接雙眼一翻昏厥過去。引得四周一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