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貨一聲“青璃!”兀然插入戰場的聲音差點沒把我的心臟嚇停跳。
當我看見被撕裂開的空間口裡面鑽出的一個長著與陽光一樣溫暖的栗色的捲毛的孩子,我徹底想找個地方撞牆了。這種就算我這穿了聖衣的都抗不過她一爪子,要是誤傷了聖域未來的希望之一還得了。更有雪上加霜的是,原先還像貓戲弄老鼠一樣和我纏鬥的毀滅女神,立刻轉移目標向艾俄羅斯撲去,我甚至能感覺到整個空間都因為她對血液和破壞的渴望而扭曲了。
“你這神經病,你敢碰他試試看!”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怎麼惱怒,甚至比幼崽被威脅的母狼還要瘋狂的抱住背對著我的毀滅女神,開始燃燒著少量殘留在在靈魂裡面雅典娜的力量。我能感覺到金色的力量從身體裡面迸發出來把毀滅女神包裹住,我也能感覺到光明的力量對我的靈魂的撕扯。畢竟我的體制和靈魂已經完全覺醒為冥界五條河流之一的哭河的女兒,靈魂裡面有和雅典娜的力量水火不容的冥界的力量純屬正常。
“以雅典娜的名義,我以光明的威力封印毀滅——光輝封印……”趁著靈魂還沒有完全被少了慈愛多了純粹的破壞力的雅典娜的小宇宙撕裂,我用目前能使用出來的封印封住了Ker的力量。“你!”我還能聽出她聲音裡面類似被本來是下酒菜的兔子一腳蹬到要害的老鷹的惱怒和詫異的感情。
“我……怎麼了我?”我費力地吐出一句諷刺的話,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被激發出來的雅典娜的力量正在瘋狂的撕扯著我的靈魂,也許這就是被活活燒死的感覺?
我眼前的景象逐漸離我遠去,看來這就是我的結局吧……除了被毀滅之外找不出任何出路。與其被自然的規則無情的毀滅還不如就這樣為了守護而自我毀滅吧……以前的青璃不知道守護為何物,以前的雅典娜被迫守護一個虛無的信仰,現在的Menthe有一個想真正守護的東西就足夠……足夠幸福了……
“不要!”艾俄羅斯從沒有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絕望過,整個血色空間的因為失去支撐來源而潰散成粒子。而他無論怎麼樣都沒辦法掙脫雙子的鉗制去拯救他心目中的女神,只能看見她一點一點消失在恢復為混沌的空間裡面最後終於變成一片虛無。
“艾俄羅斯!你會被捲進時空的亂流裡面的!”加隆從不知道艾俄羅斯會有這麼大的力氣,連他和撒加都壓制不住,好幾次差點都被他掙脫了。要是艾俄羅斯真的被時空的亂流捲走,以他們目前的力量就算他們兩個聯手都未必能把他拉回來。
“為什麼……”棕色頭髮的少年眼裡的淚水終於止不住地落在一張浸染著斑斑血跡的披風上面,這是他唯一能夠抓住的東西,也是她唯一能在世上留下來的東西了。
為什麼我永遠追不上你離去的腳步啊,我唯一的女神……
“教皇陛下,沒有辦法安葬在慰靈地裡面嗎?”棕色頭髮的孩子雖然在臉上看不出什麼不滿,可是站在他一旁的人都能看見他碧綠的眼眸裡面的哀傷,“這樣也好……我可以帶她走嗎?”這是頭一次,他沒有聽完教皇的教誨就直接告退。
被包裹在慘白的布料裡面的是一具少女的軀體,她臉上的表情寧靜到讓人不敢相信她已經離開人世,更願意相信她只是在熟睡罷了。如同黑夜一樣優美的捲髮搭在泛著珍珠一樣美麗的柔光的雪肩和依舊泛著薔薇色澤的嘴唇,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格林兄弟所記錄的故事中的名篇。即便如此,所有人都知道她死了,靈魂甚至都無法進入冥界,只能在變化萬千的異次元裡面永久徘徊,得不到一刻的安寧。
“撒加,難道我才是她不幸的根源嗎?”艾俄羅斯的髮色依舊是漂亮的金棕色,卻失去了溫暖的感覺,只剩下悲哀似晚秋的落葉一樣的傷痛。他慢慢看著用橄欖樹的枝條搭起的小山被逐漸蔓延的火吞沒,和橄欖枝一起被火還原為塵土的還有他不應該愛上,卻愛上的人。
“艾俄羅斯,你不是她的不幸。”撒加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安慰眼中流露出一片死寂的艾俄羅斯,“因為遇見了才是幸運。”
“是嗎?”男孩捧起在在燃燒過後的灰燼裡面一撮綠意說,“我會一直等到她回來的。我肯定會有運氣再見到她一面的吧……”
“艾奧里亞!我來了!”一個長著俏皮的藍色捲髮的男孩扒在一座立在訓練場附近的危房的窗戶上對還愁眉苦臉的抄書的棕發男孩說。棕發男孩的面前堆滿了厚厚的一堆書籍,而且每一本都是可以把人砸出輕度腦震盪的磚頭書。
“米羅,又是你……”男孩像炸了毛的貓一樣跳上書桌,踩在人類進步的階梯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