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算年齡,你父親比他大了一百來歲將近兩百歲,而且他們也不過是一同落難而已,你們何來輩分之差?再說,我們修仙之人,斷沒有拘泥於年紀輩分的道理,哪怕是師徒也不是沒有先例。”
“……”陌天歌低頭不語。她並沒有拘泥於輩分,只不過需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罷了。
“這些年我也看出來了,你若心中無他,斷不會幾十年都不肯提他半個字……”
“師父!”陌天歌急促叫了一聲,抬頭望了靖和道君一眼,又垂下頭,慢慢說,“你莫胡言,我……我並沒有想什麼。”
靖和道君一頓,有些急道:“你怎麼沒有想什麼?你分明……”
“師父!”陌天歌再度打斷他的話,眉頭蹙起,“你說什麼呢?”
聽出她話中的責怪之意。靖和道君想想不說了。小姑娘總是比較麻煩,說多了害臊了可不好。
“……好吧,”靖和道君敗退,“這事師父就不說了,你們兩人一個要結嬰,一個要結丹,也不是時候。對了,你若好了,仍舊去幫你師兄療傷,他如今靈氣已經歸於經脈,傷勢卻還未好,你的靈氣對他而言療傷效果最好——不必擔心再出問題,他靈氣已順,不會再強行吸取你的靈氣。”
陌天歌想要拒絕,可靖和道君沒給她拒絕的機會,說完便擺出修煉的架勢,閉上了眼睛:“快去吧,早好早了。”
猶豫了一會兒,她終於還是聽話地出了上清宮。
她走了以後,靖和道君卻睜開眼,自言自語:“這種事。還是讓你們自己說吧,那小子快醒了,看你們運氣了……”
陌天歌心中húnluàn無比,在上清宮門口呆站了一會兒,發出一道傳訊符。
過不多久,葉真機趕來,喜道:“姑姑,你都好了?”
“嗯……”陌天歌有些心不在焉地笑了笑,“你師父如何了?”
“師父沒什麼事,就是還沒醒。”葉真機有些不明白,特地把他叫過來,就為了問這事?可以在傳訊符裡問嘛!
“……你帶我去看看。”
“啊?”
陌天歌下了決心,道:“你師祖命我去給你師父療傷。”
葉真機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靖和道君的意思,他想說什麼,又覺得有些話自己說不出口,只好吞了回去:“知道了,姑姑,跟我走吧。”
兩人飛到一處無人的山頭,葉真機首先落下。
陌天歌四處看了看,總覺得這地方很熟悉,看到葉真機走到一處光禿禿的巖壁前面打出一串手印,再用一塊yù符開了陣法,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知道為什麼這麼眼熟了。
這是當年她被白雁飛纏著的時候,拒絕白雁飛的地方!
“姑姑?”葉真機看她臉sè又白又紅,不明白怎麼回事。
聽到他的聲音,陌天歌回過神,抹了抹額上的汗。強自鎮定,走進洞府。算了算了,多久以前的事了,她記得只怕人家根本不記得。
這個洞府,與原來的明心居相差不離,沒有精雕細琢的雕欄畫棟,也沒有華麗高貴的擺設,只是極寬敞而已,論起靈氣,也是清泉峰上數得著的靈地,比之上清宮,也差不了多少。
師父喜好奢華,可教出的每一個弟子都與他不同,不管是玄因師叔素辛師姐,還是這位守靜師兄或者她自己,沒一個喜歡排場,這現象倒也有趣……腦子裡胡想了一通,葉真機帶著她到了最裡面的一間石室面前。一番手印之後,石門開啟。
這間石室仍然很簡單,她一眼就看到了寒yùchuáng上躺著的秦羲。
他的身衫已經換過了,不像那日那般狼狽,臉sè卻仍然慘白,毫無聲息地躺在那裡。
陌天歌慢慢走近。看著這張許久未見的臉龐。
他的容貌,其實是極英俊的,哪怕在俊男處處的修仙界,也不差別人什麼。深刻的眉,宛若雕塑的線條,想必就算年紀大了,也會像靖和道君那般,仍然讓人覺得英氣bī人。
可是,她卻懷念在雲霧山那個雖然有幾分英俊,卻穿著雲霧山低階弟子衣衫,處處不起眼的秦羲。
哪怕那時候他沒有如今半點的風采。哪怕那時他修為極低。
時至今日,她承認,四十年的時光,沒有磨去她的愛慕,三十年未見,這張臉仍然深深刻在她的心間。
愛情是什麼,她仍然mí惘,卻記得,在萬法自然陣中,五障覆識之時,她所愛上的那個男子,是他的模樣。
承認又如何呢?那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