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要以為,不叫婚禮就沒有俗務,他們也講嫁妝講彩禮,只不過這些都換成了靈石靈寶丹藥而已。如果是兩個修仙家族聯姻,那更麻煩,計較起來絕對不輸那些凡人。
偶爾陌天歌也會想起紫微洞府裡遇到的姚子修和商如婉,他們雖是修士,婚事卻比凡人還要複雜。
當然,像陌天歌和秦羲這般沒有家族,又是同一位師父,會簡單得多。
但不管怎麼簡單,陌天歌內心都有些抗拒所謂的雙修大典。
她知道,她與秦羲雖有師兄妹的名分,如今又是同境界修士,可差距卻不是一點半點。一個結丹圓滿,極有可能在一次閉關之後就晉階元嬰的修士,與一個剛剛結丹的修士,對於門派的意義完全不同。前者有可能一舉進入元嬰期,成為門派的支柱,後者還需要依賴師門。
當然,她相信自己總有一天也會結嬰,可眼下呢?倘若當真回去稟告師父,舉行雙修大典,她與秦羲就會成為同門弟子、甚至外人口中的談資,談論著他們的差距,談論著他們可能的結果。
她並非介意別人的眼光,但不喜歡這種被人評頭論足的感覺。
所以,他說,辦一場兩個人的婚禮吧,她其實內心很快樂。
沒有喜服,兩人就從天魔山撿來的那些乾坤袋裡找了紅衣,改了改,就當喜服了。沒有紅燭,便用煉器的火曜石當紅燭。沒有賓客,兩個石雕人偶在旁觀禮。沒有禮官,小火和飛飛都是見證。
天地為證,日月為媒。師尊在上,舉杯遙敬。自此結為夫fù。
而後立下血誓。精血交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婚禮之後,兩人坐在溪邊竹林下。虛天境中沒有日月輪替,秦羲便想了個主意,讓她用法訣撕開虛天境的天空。外面的天魔山,仍是昏天黑地,魔氣交纏,如此看來,倒像是黑夜降臨尤其外面電閃雷鳴,在裡面看過去,風景別樣。
兩人坐了許久,秦羲嘆道:“看樣子,我們最起碼還要在這裡困上兩三年。”
這個陌天歌早有心理準備。他們已經在此困了五年了,一開始地動山搖,山體崩塌,到現在仍然偶有禁制觸發,兩三年已是保守估計,若是禁制一直不穩的話,有可能還要十餘年。
十餘年,只怕外面的人都以為他們死了吧?假如師父還在的話,有本命元神燈在手,當然知道他們還活著,可若師父沒有逃出去……
想到此處,陌天歌忍不住擔心:“也不知師父逃出去的沒有……”
秦羲笑了笑,環過她的腰身,道:“不要太擔心,別看師父平日裡總是不著調,逃命的時候比誰都快。何況,師父都活了快一千年了,見過的事,經歷過的險境比咱們多得多,不會那麼容易隕落在這裡的。”
“嗯。”陌天歌接受了他的說法。師父的能力,她是知道的,所以儘管擔心,但還是認為師父一定能逃出去,最讓她覺得不安的反而是真機。
想了一會兒,陌天歌問:“你是不是沒有留下真機的精血?”
秦羲搖搖頭:“他還只是築基,按慣例直到結丹才會留本命元神燈……”
這一點陌天歌也知道,只是心存希望問一問罷了。
“我們入天魔山的時候,真機已經失蹤了許多年,也不知現在回去沒有……”
這個問題,秦羲同樣無解。葉真機是他的徒弟,雖不是他從小帶大的,卻是一築基就跟了他。他知道真機缺乏閱歷,行事幼稚,所以要外出歷練之時,他非常贊同。可真機到底修為低了,經驗又不夠豐富,危急之時能不能化險為夷,真的難說。
到最後,秦羲道:“除了師父,真機算是我們最親近的人,他若出事,我們應該有感應才是,可我們一直沒有感應,他應該無事才是。”
“嗯……”陌天歌知道這話只是安慰,修士感應天命,全憑機遇,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感應得到,但不管怎麼說,他們沒有壞的感應,總是好事。有些事情,無能為力,也只能聽天由命。
看她心事重重,秦羲將她攬進自己懷裡,忽然低頭在她耳邊道:“這些事情擔心也沒用,不如,我們來想想現在做什麼吧。”
“做什麼?”陌天歌想了想,道,“煉丹,修煉,研習功法……”
“不是這個。”秦羲笑,“除了這些,難道我們沒別的事做了?”
從他的目光裡,陌天歌忽然悟到了什麼,立刻閉嘴不說了。
看她的反應,秦羲忍不住笑:“你不用覺得不安,我們在一起,不是為了雙修或者什麼,你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