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擺手:“那怎麼好意思,甭擔心,沒好菜了哥們兒請你下館子。”
韓宇南看得出閆賀安是個富二代,傻子才拒絕別人請客,他“噢”了一聲往樹蔭底下一站:“我在這等你,就別倆人都回去擠樓梯了。”
“成。”
不怪韓宇南懶得動彈,樓梯間不夠寬,逆流而上比順著下臺階還費勁。
閆賀安走到教室後門時,後背都被汗溼透了。
教室裡空蕩蕩的,就剩下安潯一個人。
他走過去,看見安潯在啃麵包,邊啃麵包邊做題。
麵包看著就幹,嚼半天咽不下去,他擰開瓶蓋喝了口水。
聯想到韓宇南那句回答,閆賀安品出來味兒不對了。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多管閒事,但他實在沒忍住多了一句嘴:“你就吃麵包啊?”
還是那種特小的麵包,就那麼一丁點兒豆沙餡兒。
到底情商沒低到某種程度,後面那句“就這破玩意兒能吃飽嗎”他沒說。
安潯勾了個“C”選項,抬頭。
“怎麼,不行?”
他語調平穩,眼神平和。
但閆賀安莫名感覺他像一隻接收到危險訊號的貓,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了,喉嚨裡發出威脅的呼嚕聲,在對方做出某種言行前,阻止對方繼續冒犯。
看著越兇,越容易被傷害。
閆賀安在那種眼神中愣是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他也突然就什麼都不想問了。
閆賀安從桌洞裡摸出手機,扔下一句“你隨意”,就走人了。
教室重歸安靜,落針可聞。
窗簾被風吹得鼓起來,飄起來時擋住陽光,落下去時帶走陰影。
安潯平靜地咬著麵包,垂下眼睛看卷子。
過了好久,他慢慢把剛剛勾選的那個C劃掉,寫了一個B。
*
午休一共一個半小時。
班上的人住的有近有遠,一小撮人中午不回家,吃完飯就在教室裡待著。
中午老師也休息了,沒人管紀律,走廊上空蕩蕩的,隔老遠就能聽見韓宇南的大嗓門:“等消化半小時,打會兒籃球嗎?1v1?”
閆賀安沒什麼興致的樣子,撥開他攬著自己肩膀的胳膊:“不去。”
韓宇南失望地“噢”了一聲,還是想打球。手癢癢是一回事,主要也想見識一下對方球技到底如何:“為啥不去啊?”
閆賀安抄著口袋邁進教室:“太曬了,熱。”
這個理由倒不算牽強,韓宇南看了眼窗戶外頭刺眼的烈日,心想行吧,那就改天。
教室裡已經有不少人了,閆賀安跟韓宇南最後還是在校外頭吃的,回來的算晚的。
他目光落在安潯身上。
安潯正給一個女生講題,低頭往草稿紙上寫步驟。
閆賀安一打眼就看見自己座位被人佔了。他現在大多數同學都還叫不上名字,回學校曬這一路熱得要命,他心情不太爽利,語氣也沒那麼有耐心:“喂,讓一下。”
任清華順嘴接梗:“我不叫喂,我叫任清華。”
閆賀安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空氣中瀰漫著尷尬,任清華裝作無事發生給新同學騰位置,安潯順手從隔壁撈了把空椅子過來,示意她坐。
任清華內心給貼心的安潯點了個贊,遞給他一個感恩的眼神,感謝他把自己從尷尬中拯救出來。
安潯把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