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均眉頭一皺,隨即朗聲笑道:“金老弟,你大約以為我是年老怕事,所以才詐死的
吧?不錯,我是年老體衰,非復當年和你師兄大劫天牢時候的戴均了,但我只是不願意事,
事到臨頭,非得應付不可之時,我還是準備拼掉這幾根老骨頭的!我之所以詐死,用意乃是
在於化解一段冤仇,丁彭惡行無多,罪猶可恕,我已經殺了他的父親,就不願再傷他了。你
以為我是怕了替他撐腰的史白都麼?剛才你是非出去不可的,怎能說是連累了我?老弟,你
這幾句話有點見外了吧?”
全逐流賠禮道:“請恕小侄失言。不過我的意思是有備無患,薩福鼎要是知道我躲在你
這兒,總會來找麻煩的。”
戴均道:“我已經想過了,史白都此時一來是急於回去;二來他自負是江湖上數一數二
的人物,他在這裡鉞羽而歸,想他也不便去告訴薩福鼎;三來我聽他的口風,似乎他對南星
老弟頗有拉攏之意,管他圖謀如何,目的似乎還不至於便來挑釁。他們若是要來的話,我也
有了準備。就在鑄劍的那個地窖裡,有地道可以通到外面的,當真有事,臨時逃走,也還可
以脫身。”
金逐流聽了他的分析,十分老到,這才放下了心,說道:“這裡倘若不能安局,我的師
侄在小金川,戴老前輩肯去那邊的話,他們一定極表歡迎。”
戴均道:“我知道。北京城中,三教九流都有我的朋友,要是在北京都立足不了的話,
我再去小金川吧。”戴均年紀老了!必竟還是不大願意離開他住慣了的老家。
金逐流道:“大哥,你在這裡住一晚吧。”
李南星沉吟道:“這個……,我恐怕今天還得回去。我這次多得一位新交的朋友照料,
今日我進城來,事前並未和他說清楚的,倘不回去,只怕累他掛念。”
戴均老於世故,當下說道:“你們經過了一場患難,想必有許多話要說,我也有點事情
需要料理,請恕我不奉陪了。逐流你就替我好好招呼你的把兄吧。”
金逐流帶李南星到他所住的那間客房,李南星道:“史姑娘很掛念你,她本來要我早日
來找你的,可惜我受了傷,直到今天才能見你。史姑娘已經被她哥哥捉回去了。”
金逐流道:“史白都剛才的話,我已經聽見了”。卻不知史姑娘有沒有受傷?那日我以
為你們一定可以脫險的,早知如此,我悔不該不和你們一路。”
李南星笑道:“好在史姑娘並沒受傷。我雖然受了傷,卻因此又交了一位朋友,也算是
因禍得福了。”金逐流道:“大哥交的那位新朋友是誰?”李南星道:“是陳光照,賢弟可
曾聽過他的名字的?”
金逐流沉吟道:“陳光照,咦,這名字好熟!”驀地想了起來,說道:“對了,他是陳
天宇的兒子!”
李南星道:“不錯,他是和我說過他父親的名字。但這陳天宇又是什麼人?”
金逐流道:“這位陳叔叔和我的父親是至交好友,我這次上京。曾在他的家裡住過一晚
的。陳叔叔說他和六合幫結了樑子,還曾託我在江湖留意他的訊息,照應他呢。想不到他現
在也來了北京
李南星道:“他和我住在西山臥佛寺,好,我今晚回去就把這個喜訊告訴他。”
金逐流道:“你是怎麼遇上他的?”李南星這才有空把那日的遭遇補述,金逐流聽說帥
孟雄到了北京,心裡想道:“這廝能夠打傷大哥,武功確是不可小覷,他肯放走大哥,不用
說是為了討好紅英的緣故了。但這裡卻有一個疑點。史白都本來是要把他的妹妹嫁給帥孟雄
的,何以現在卻又改了主意;聽他剛才的口風,竟似乎是屬意大哥作他的妹婿呢?”金逐流
百思莫解,心道:“其中很可能有甚圖謀,我一定要設法查個水落石出,大哥打不過帥孟
雄,他這個仇我也應該給他報復。但我如不必先告訴大哥。”
李南星本來是等待金逐流問他和史紅英之事的,金逐流談來談去,話題一直沒有轉到史
紅英身上,李南星按捺不住,只好說道:“賢弟,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金逐流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