哩,彭大護院,你懂了麼?你要我們打呢還是不打,現在就只是看你
的了!”
王泰一發話,曹家的家丁嚇得連忙收了弓箭。原來豪門鷹犬,最怕的就是碰上丐幫的
人。丐幫是江湖上第一大幫,官府的勢力也壓不倒他們。二來叫化子一無所有,衙門裡的公
差一向把丐幫弟子比喻作“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又榨不出油水,碰上他們,只有倒
楣,決無便宜。
彭巨嶗面色鐵青,儘管心中氣惱,卻是不敢發作,心想:“這群叫化子難纏得緊,好漢
不吃眼前之虧。於是只好揮手說了一個“走”字,轉眼間一大群豪奴走得乾乾淨淨。化字拍
掌笑道:“痛快,痛快!狗兒都捲起尾巴逃啦!”
王泰看了看陳光照的面色,吃驚道:“這位朋友似乎是中了毒?”金逐流道:“正是。
客店我們不便回去了,王舵主,這次可是不得不打擾你啦。”王泰道:“我正是來接你們
的,可惜還是來遲了一步。”
叫化子人多做事快,不消片刻,已是斬下柳枝編成擔架,抬起了陳光照就走。王泰道:
“金少俠,我和你說兒句話。”金逐流放慢了腳步,王泰走到他的身邊,悄悄說道:“你這
位朋友是……”金逐流道:“他名叫陳光照,他的父親你一定知道的,就是……”話未說
完,王泰已是連忙問道:“可就是蘇州陳大俠陳天宇的公子麼?”原來王泰見了那把冰魄寒
光劍,已是猜到了陳光照的來歷。
王泰得到證實之後,頓足嘆道:“糟了,糟了!”金逐流道:“怎麼糟了?”王泰道:
“你這位朋友是給天魔教下的毒,恐怕活不過十二個時辰,我不知曹家竟收羅有天魔教的
人,早知如此,剛才我也不放他們走了。”
金逐流道:“這麼說,我是來不及將他送回家醫治的了。”王泰道:“當然不能,只有
在此地想法。”金逐流道:“我有天山雪蓮炮製的碧靈丹,雖然不是對症解藥,總還可以拖
一兩天,在這兩天之內,我設法把解藥取來。”王泰道:“你已經知道下毒的是什麼人
麼?”金逐流道:“是一個老婆婆,但她的來歷我還不很清楚。”
金逐流暗自思量:“這老妖婆多半是躲在曹家。即使不在,我只要捉住了曹家的人,也
可以問出她的下落。”
回到丐幫分舵,金逐流請王泰撥出一間靜室,把陳光照扶進去。金逐流以上乘內功替他
推血過宮,可惜陳光照本身的功力配合不上,毒氣不能完全發散出來,但也好了一些。全逐
流再讓他服了一顆碧靈丹,陳光照蒼白的臉上漸漸恢復了幾分血色。
金逐流說道:“陳大哥,不是我好打聽別人私事,但我要找那老妖婆算帳,卻是不能不
知道她的來歷。你和你那位霞姑是怎樣結識的?你可知道她的奶孃是天魔教的嗎?”
陳光照吃了一驚道:“什麼,她的奶孃竟是天魔教的遺孽麼。”
金逐流道:“王泰看出你是給天魔教下的毒,他見多識廣,二十年前,也是和天魔教打
過交道的,想必不會看錯。”
陳光照道:“我只知道霞姑的奶孃姓賀,我們叫她做賀大媽。在此之前,我還不知道她
會武功呢。”
金逐流道:“天魔教雖是邪教,卻也不是無惡不作的邪教。厲大哥的母親就是當年天魔
教的教主,她也早已改邪歸正了。可惜咱們不知厲大哥到了揚州沒有,否則把他找來,一定
可以給你解毒。”又說:“天魔教當然並非全是壞人,不過這個老妖婆的手段卻是可鄙可
恨!”
陳光照嘆口氣道:“想不到這賀大媽是天魔教的人,又是如此工於心計,這就怪不得
了!”
金逐流道,“什麼怪不得?”
陳光照道:“怪不得三年前霞姑要與我斷絕往來,敢情都是為了她這個奶孃的緣故。”
當下陳光照說出他與霞姑相識的經過,那時陳光照剛剛出道,有一次路過人煙稀少的亂
石荒原,碰上幾個賊人尾隨一個少女,不住口地說些不三不四的風言風語,說他們是調戲嗎
他們卻又只是動口而不動手,但若說他們是相識的嗎卻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