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望著他胸前的傷口正汨汨流出鮮紅的血,如奔騰的小溪般,止也止不住,瞬間便覆蓋了先前的暗紅。顫抖的手拼命的按上他的傷口,想要幫他止血,我已然六神無主,所幸朱雀上前一步,快速出手,封住了他周邊的幾個穴道,再一指按上了他的人中,大力掐著,如此反反覆覆。
終於,他似緩過了氣,幽幽的睜開了眼。蒼白的俊臉,蒼白的薄唇,蒼白的幾乎透明,彷彿下一刻就會消失……
“亭軒,是……誰?是誰幹的……”泣不成聲,我甚至無法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夢雪,你……來了……”他艱難的開口,氣若游絲,微弱的聲音如晚風吹過枯殘的落葉。伸出一手,卻有些顫抖與蜷曲,似欲撫上我的臉。
慌忙抓住他的手,貼向了我的臉側,粘膩一片,皆是他的血,我顫聲哭道:“亭軒……我這就帶你去醫治,你一定要撐住……”溼溼滑滑的淚水,到嘴中皆是鹹澀的苦味。
“不要哭……哭了……就不漂亮了……”他竟是扯出一抹笑容,那絕美的笑容,那唇角勾抹出的弧度,看的我又是一陣心酸。他原本漆黑如墨玉般晶亮的眸子此時已是失了光彩,黯淡……
“好,我不哭,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我輕聲抽泣道。只是,要如何止得住這淚水,是誰?是誰如此心狠向一個不會武功之人,下此毒手,我絕不放過他……
“朱雀!”我失控的大叫道:“朱雀,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帶他去醫治!!”厲聲的質問,濃重的哭腔,迴盪在了那個血色凝聚的傍晚。
朱雀一臉凝重,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竟是不忍的別開了臉,低聲道:“夢雪,你……與他話別吧……”
絕望……
朱雀他是在告訴我,沒有救了嗎?亭軒……
“告訴我,是誰幹的?告訴我!亭軒!”我只覺得自己心口之上有一把鋒利無情的刀子,此時正一刀一刀的割著、剮著,凌遲著,割成百片千片萬片,再將每一片徹底燃燒。痛摻雜著狂怒,如暴風雨般席捲過我的神經。又似有無數根尖刺此時正瘋狂的戳刺著我的全身,千瘡百孔。
“黃……”,“夢雪,我不會……有事的,呵……你能……不能吻我一下……”他強作嬉笑,聲音卻是愈來愈細弱,到最後幾近消失。油盡燈枯……
“黃”!黃悠然!原來是她!
含淚吻上了他,我似掉入了萬丈的深淵,無邊的黑暗像高山般沉重的壓迫著我,痛苦像大海般洶湧的淹沒了我……
眼前閃過了與他初遇的場景,他在池塘邊的逗弄,他霸氣的強吻,他的嬉笑,還有公堂之上他負手而立的清冷背影。每一幕都狠厲的鞭笞著我的神經。
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他,穿著官服的他真的很俊;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他,其實他的眼睛真的很美,是那麼的攝人心魄。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他,對他我其實不僅僅只是感激……
只可惜,那雙深邃的黑眸將再也無法睜開……
反覆潤澤著他微涼的雙唇,那味道是苦澀,因為我的淚……
就這樣,看著他慢慢的閉上了雙眼,緩緩的垂下了雙手。
就這樣,看著他的俊臉漸漸靠向我的懷中,一動不動。
就這樣,感受著他的身體漸漸冰涼,再也沒有溫度。
天,已全黑……
就這樣,直到周圍暗的幾乎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感受到那黏黏溼溼在漸漸的凝滯。
直到他的身體已然徹底冰冷……
溫熱的面頰貼上了他的臉側,卻再也無法溫暖他一分。
仍然不願不放手……
不願放手……
是我害了他,全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將他調至京城,如果不是我讓他幫我去查葛天的事,如果不是我的私心……
又豈會?
再次流連上他冰涼的雙唇,我暗自捏緊了雙拳,將那長長的指甲深深的嵌入自己的肌膚之中……
這一吻,是永別!
貝齒緊扣著唇,深深陷入,咬出了紅痕,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
其實我很心軟,並不心狠手辣,是你們逼我的……
黃悠然,你說我該怎麼“回報”你呢?你的那些手段很拙劣,我藍夢雪其實可以比你狠上十倍,你說什麼樣的死法才最適合你,還有你腹中的那個賤種?
我定要教你嚐嚐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什麼叫做痛入心扉!什麼叫做如墜深淵!
……
後來,我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