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拿眼藥,竟自醫好。他辭了家父,把小弟帶到隴右,就在他家住了多年。”薛選道:“此人是何名姓?那時既將哥哥治好,為何不送還伯伯,卻帶回他鄉,是何道理?”
卞璧道:“這人乃史家哥哥族兄,名叫史勝,素精岐黃。他因母病不能治好,立誓不再談醫。他將小弟療冶,實因要報家父之情。乃至治好,不將小弟送還,更有深意。至今談起,猶令人感激涕零。田廷道:”不知有何深意?“卞璧道:”他因驚風一症固因受熱、受寒、受風,以及傷食、痰火,皆可染患。但富貴人家惟恐小兒受涼,過於愛護,莫不由於受熱而起。他恐把我送回,日後再染此症,即難醫治,同此特將小弟帶到他家,相待如同手足。好在他自從做了這件好事,凡百事務,莫不如心,連那從不生草的不毛之地也都豐收起來,家運大轉。起初延請西席教我念書,過了幾年,又請教師教我騎射,習學武藝。他本要將我送到史伯伯麾下謀一出身,因我年紀尚小;後來因聞史、洛二位哥哥在此,才把我送到山上。到此已三個年頭了。“
魏武道:“那時哥哥所服是何妙藥,可能百發百中麼?”卞璧道:“我那史家哥哥說:小兒驚風乃第一險症,醫家最為棘手,歷來小兒因此喪命的固多,那療治訛錯的也就不少。即如今人凡遇小兒驚風,不論寒熱,不問虛實,總以一派金石寒涼之藥投之,如牛黃丸、抱龍丸之類,最害人不淺。即使百中治好一個,那知受了金石之毒,就如痴呆一般,已成廢人。他說:你要曉得小兒驚風,其症不一,並非一概而論,豈可冒昧亂投治驚之藥。必須細細查他是因何而起。如因熱起,則清其熱;因寒起,則去其寒;因風起,則疏其風;因痰起,則化其痰;因食起,則消其食。如此用藥,不須治驚,其驚自愈,這叫做‘釜底抽薪’。再以活蠍一個,足尾俱全的,用蘇薄荷葉四片裹定,火上炙焦,同研為末,白湯調下,最治驚民抽掣等症。蓋蠍產於東方,色青屬木,乃足厥陰經要藥。凡小兒拙掣,莫不因染他疾引起風木所致,故用活蠍以治其風,風息剛驚止。此史家哥哥因傷了兒女無數,臨症極多,方能得此不傳之秘。如無活蠍,或以醃蠍泡去鹹味也可,但不如活蠍有力。小弟只吃了數十個活蠍,又服了幾劑清熱的藥,並未吃過牛黃、抱龍之類,病倒好了。當日在家,那些小兒科用的總是一派驚風的藥,那知越吃越離‘鬼門關’近,這樣治病,無怪又生出鬥毆的事來。”小峰道:“這卻為何?”卞璧道:“那大方脈對小兒科道:”我把年紀大的都醫的變成小孩子給你醫了,你為何總不教他長大給我醫呢?‘因此把小兒科痛打。豈非又生出鬥毆的事麼?“大家不覺大笑。顏崖道:”小弟向有便血之症,不知這位史家哥哥可有妙方,拜煩便中替我問問。“卞壁道:”凡便血以柏葉炒成炭,研末、每日米湯調服貳錢;或以柿餅燒存性,亦用陳米飲調服貳錢:連進十服,無不神效。
這也是目睹的秘方。“
飯罷散坐。洛承志道:“燕家哥哥向來飯後總要舞一回劍,今日為何把這工課蠲了?”燕勇道:“剛才俺見他們七位哥哥所帶器械莫不雄壯精緻,想來技藝必是高強,所以不敢班門弄斧。”尹玉道:“小弟向在海外只知讀書;因前歲廉家哥哥到了舍下,忽要習武,家父請了教師,小弟這才隨著學了兩年。雖然勉強進了武學,其實並無一技之長。向日在家屢要學劍,奈教師此道不精,不過敷衍教了兩個勢子,卻是一毫無用。哥哥既精此技,倘蒙指點,情願拜從為弟子。”
燕勇道:“大家弟兄相聚,原該彼此切磋,兄長為何說這客套話?若是這樣,小弟倒不敢亂談了。”眾人道:“燕家哥哥說的不錯,以後都不準客氣,才見我們弟兄親熱。”
燕勇道:“尹家哥哥向日既學過兩個勢子,何不給俺們看看呢?”尹玉道:“小弟正要求哥哥指教。”即將衣服結束,掣出寶劍,就在庭中使了幾路,燕勇道:“哥哥身段倒是四平八穩,並且轉動盤旋極其輕捷,手腳亦極靈便,真是絕好質地。可惜被這庸師欺騙,諸法全未講究。如果要學,小弟倒可指點。但必須把舊日這些步法、勢子盡都棄了,從頭另講究一番,慢慢學去,才能日見具妙。”
尹玉道:“當日那教師原說過他不諳劍法,不過胡亂學兩路欺那外行,若進戰鬥,必須另求明師才能有濟。今聽哥哥之言,果然不錯。可見教師並非有心欺人,竟是苦於不諳。應加何習學之處,尚求指示。”
燕勇道:“古之劍可施於戰,自古帝王各有劍士,至劍士之多,莫過我朝太宗。太宗有劍士千人,都有萬夫不擋之勇,惜其法不傳。斷簡殘編中雖有一二歌決,亦不詳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