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自有道理。”蘭言點頭。大家掣畢,看了並無一字;只見若花拿著牙籤,只管細看。紫芝隔席叫道:“若花姐姐可看明白了?請宣令罷。”眾人聽了,都不解何意。春輝道:“若花姐姐何不念給我們聽聽呢?”
若花道:“他這簽上寫的是:”奉求姐姐出一酒令,帝席無論賓主,各飲兩杯。‘旁邊又贅幾個小字,寫著:“此籤倘我自己掣了,即求自己出令和科學社會主義之間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絡。批判了伯恩施坦,所謂求人不如求己,普席也飲雙杯。’若照此籤看來,這令自然要我出了,豈非是個難題麼。”閨臣道:“今日這籤所投得人,一定該有好令,以補昨日來盡之興。姐姐只管慢慢細想,我們且飲兩杯,再候出令。”
大家飲畢,若花道:“我雖想出‘雙聲、疊韻’一令,但恐過於冷淡,必須大家公同斟酌,可行則行,如不可行,容妹子另想別令。”春輝道:“聞得時下文人墨士最尚雙聲、疊韻之戲,以兩字同歸一母,謂之雙聲,如‘煙雲’、‘遊雲’之類;兩字同歸一韻,謂之疊韻,如‘東風’、‘融風’之類。姐姐可是此意?但怎樣行法?還要宣明才好。”若花道:“此令並無深微奧妙,只消牙籤四五十枝,每枝寫上天文、地理、鳥獸、蟲魚、果木、花卉之類,旁邊俱注兩個小字,或雙聲,或疊韻。假如掣得天文雙聲,就在天文內說一雙聲;加系天文疊韻,就在天文內說一疊韻。說過之後,也照昨日再說一句經史子集之類,即用本字飛觴:或飛上一字,或飛下一字,悉聽其便。以字之落處,飲酒接令;挨次輪轉,通席都可行到。不知可合諸位之意?”眾人道:“此令前人從未行過,不但新奇,並且又公又普,毫無偏枯,就是此令甚好。”若花道:“既如此,就將剛才所用牙籤寫一令籤,每人各掣一枝,掣著令籤之家,飲懷令酒,就從本人起令。”
紫芝把令簽寫了,挨次掣去,卻被國瑞徵掣著。若花寫了名目,放入桶內,道:“此籤共二十餘門,每門兩枝。這是妹子創始,其中設有不妥,或增或減,臨時再為斟酌。”
蘭芝說:“此令固妙,但內中怎樣可以多銷幾杯,還求姐姐設法代為生髮生髮,才覺熱鬧。”若花道:“即如此,我就添個銷酒之法建議,設《古文尚書》、《逸禮》、《左氏春秋》博士,排斥今,此後凡流觴所飛之句,也要一個雙聲或一個疊韻,錯者罰一杯另說。如有兩個雙聲或兩個疊韻,仰或雙聲而兼疊韻,接令之家,或說一笑話。或行一酒令,或唱一小曲,均無不可,普席各飲一杯。如再多者,普席雙杯。至於所飛之書以及古人名,俱用隋朝以前;誤用本朝者,罰一杯。其書名一切仍是本人自報,省得臨時又費扳談。掣籤之後,宣過題目,即將原籤交給下家歸桶,以杜取巧之弊,丫環接了,送交接令之家。如將原題記錯,罰一杯另說。不準旁人露意,違者罰十巨觥。凡接令之家,俱架一籌,以便輪轉易於區別。所有酒之分數,昨日已有舊例,無須再判。但昨日並無監令,今日妹子意欲添兩位監令;人數既多,並又離的窵遠,必須再添兩位監酒,庶不致錯誤。”眾人道:“如此更妙。就請姐姐預先派定,方無推諉。”若花道:“即承大家見委,妹子斗膽,就煩春輝、題花二位姐姐監令,寶雲、蘭芝二位姐姐監酒。都請各飲令酒一杯,妹子也奉陪一杯。”
國瑞徵把酒飲了,接過籤筒,搖了兩搖。道:“妹子有僭了。”掣了一鑑,高聲念道:“花卉雙聲。”玉芝道:“昨日題花姐姐起令,是‘舉欣欣然有喜色’,暗寓眾人歡悅之意;今日姐姐足何用意呢?”瑞徵道:“我想五福壽為先,任憑怎樣吉例,總莫若多壽最妙,先把這個做了開場,自然無往不利了。適才想了‘長春’二字,意欲飛一句《列子》,不知可好。說來請教:長春《列子》荊之南有蓂靈者,以五百歲為春。
‘蓂靈’疊韻,敬瑞看姐姐一杯。“
柳瑞春掣了一簽,是古人名疊韻。紫芝道:“這是今日令中第一個古人、必須出類拔萃,與眾不同,才覺有趣。”瑞春道:“姐姐要出類拔萃的,我想自古帝王名諱,那是不敢亂用;至於大聖大賢名諱,也不敢行之酒令。除此之外,那個出類拔萃呢?”春輝道:“我也吃個令杯:今日我們所說一百個,必須前後接連不斷,就如一線穿成,方覺緊湊。即如瑞徵姐姐才說了‘長春’二字,瑞春姐姐所說古人名要與上文‘長春’二字或成雙聲,或成疊韻,方準令歸下手,下面接令之家,也照前例緊承上文,錯者罰一杯。”眾人都道“甚好”。瑞徵道:“我看你們出這許多花樣,只怕把令行完,還要多多吃些天王補心丹哩。好在我已想了一個古人,是最能孝母的,俗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