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十分契合。
餘承志拜過章氏夫人,來到外廂,與五位公子一同相聚、閒話間,惟恨相見之晚。大公子文芸道:“當日令尊伯伯為國捐軀,雖大事未成,然忠心耿耿,自能名垂不朽。大丈夫做事原當如此;至於成敗,只好聽之天命,莫可如何。”五公子文●道:“若惱我的主見,早已殺上西京!如今把主上不是禁在均州,就是監在房州,遷來遷去,成何道理!這總怪四哥看了天象,要候甚麼‘度數’,又是甚麼‘課上孤虛’,以致耽擱至今,真是養癰成患,將來他的羽翼越多,越難動手哩。”二公子文蒒、三公子文萁也一齊說道:“武氏如把主上好好安頓,我們還忍耐幾時,等等訊息,倘有絲毫風吹草動,管他甚麼天文課象,我們只好且同五弟並承志哥哥殺上長安,管教武氏寸草不留,他才知文家利害!”四公子文菘道:“兩位哥哥同五弟何必性急!現在紫微垣業已透出微光,那心月狐光芒日見消散,看來武氏氣數甚覺有限,大約再遲三五年,自必一舉成功。此時若輕舉妄動,所謂逆天行事,不獨自己有損,且與主上亦更有害。當日九王爺之舉,豈非前車之鑑麼?”文東道:“兄弟記得前年四哥曾言武氏惡貫指日即滿,為何此時又說還須三五年?這是何意?”文菘道:“當日我說武氏惡貫即滿者,因心月狐光芒已退;誰知近來忽又時出一道奇光,蒙微垣被他這光欺住,不能十分透露,因此才說還須三五年方能舉事。這道奇光,我聞那些臆斷之徒都道以為回光反照,那知卻是感召天和所致。”
餘承志道:“有何驚天動地善政卻能如此?”文菘道:“我因這事揣奪許久,竟不知從何而至,後來見他有道恩詔,才知此光大約因這恩詔所感而來。”承志道:“何以見得?”文菘道:“他因七十萬壽,所以發了一道恩詔,內中除向例蠲免、減等、廣額、加級等項,另有覃恩十二條,專為婦女而設,諸如旌表孝悌、掩埋枯骨、釋放宮娥,恩養嫠婦、設立藥局、起造貞桐、以及養媼院、育女堂之類,皆前古未有之礦典。此詔一出,天下各官自然遵照辦理,登時活了若干民命,救了無數苦人,生肯沐恩,死者銜感,世間許多抑鬱悲泣之聲,忽然變了股和藹之氣,如此景象,安有不上召天和。奇光之現,大約因此。無奈他殺戮過重,造孽多端,雖有些須光芒,不過三五年即可消盡。此時正在鋒頭,萬萬不可輕動!
五弟如不信,不出數日,自然有個效驗。“
承志道:“請教是何效驗?”文菘道:“小弟連日夜觀天象,隴右地方,似有刀兵之象;但氣象衰敗,必主失利。據我揣奪:此必隴右史伯伯誤聽謠言,以為心月狐回光反照,意欲獨力勤王,建此奇功;那知輕舉妄動,卻有殺身之禍!”
正在談論,果見各處紛紛文報,都說隴右節度使史逸謀叛,太后特點精兵三十萬,命大將武九思征剿。眾人聽了,這才佩服文菘眼力不差。
承志道:“史伯伯若果失利,可惜駱家兄弟少年英豪,投在彼處,不知如何。”
文芸道:“莫非賓王伯伯之子?兄長何以知其在彼?”承志道:“當日先父同駱家叔叔起兵時,小弟與駱家兄弟都在軍前,後因兵馬大傷,事機不能挽回,先父命弟投奔淮南,駱家兄弟投奔隴右。此時若史伯伯失利,豈非他亦在內。”文●道:“我們離得過遠,不能救他,這卻怎處!”文芸道:“即使相近,又何能救?此時惟有暗暗訪他下落,再作計較。”文萁道,“賓王伯伯向同父親結義至交,今駱家哥哥既然有難,我們自應前去救他,豈可袖手!”文蒒道:“為今之計,我與三弟且同承志哥哥偷上隴右,探探下落,如何?”文芸道:“你們且去稟知父親,再定行止。”文萁道:“此事只好瞞著父親,如何敢去稟知!”文芸道:“若不稟知,如此大事,我又焉敢隱瞞。”
文菘道:“咋日兄弟偶爾起了一課,父親驛馬星動,大約不日就有遠差,兩位哥哥莫若等父親出外,再議良策,豈不是好?”文蒒道:“如此敢好,但恐四弟騙我。”文萁道:“四弟之課,向來從無舛錯,我們且耐幾日再看,如何?”文●道:“若果如此,你們設或去時,切莫把我丟下。”
文菘道:“五弟驛馬雖動,但恐不是隴右之行。”過了兩日,文隱接了一道御旨,因劍南倭寇作亂,命帶兵將前去征剿,所有節度印務,仍著長子文芸署理。文隱接了此旨,那敢怠慢,星速束裝,帶了文菘、文●並一干眾將,即日起身往劍南去了。文蒒,文萁約了餘承志,帶了幾名家將,在章氏夫人眼前扯了謊要到五臺進香,其實要往隴右探駱承志下落。文芸再三相勸,那裡阻得住;只得託了餘承志諸事照應,並於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