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葡萄架下的竹筧。接著問王篆:“我讓你打聽的事兒,可有訊息?”
昨天張居正剛從天壽山回來,王篆就登門拜望,張居正心中惦記著那位在天壽山中突然冒出來的何心隱。便讓王篆打探:這位何心隱還在不在北京,如果在北京又在幹什麼?王篆領了這道秘示,即刻就讓手下一班檔頭辦事四處打聽。今日來學士府,正是要稟告所探到的一些訊息。只是因為牽來了一頭鹿,倒把正事兒擱置一邊了,這會兒見張居正主動問及,他連忙答道:
“回輔臺,這位何心隱還在北京。”
“啊,在哪裡?”
“住在貢院大街的江西會館。”
“他住在那裡做些什麼?”
“做什麼,吹牛皮唄。”王篆極為輕蔑地一笑,搖著頭說,“輔臺,這位何心隱是位瘋子。”
“你為何這樣認為?”
“這個人仰慕王陽明的學說,主張萬物一體,居然在江西吉安老家辦起聚合堂,身理一族之政,凡婚喪賦役一應事體,合族必須通其有無。全族不但均貧富,連兒女婚姻也一概由他作主,弄到後來,縣裡官吏到他居住鄉里催繳賦稅,他帶領族中蠻橫子弟反抗,被縣令下令逮捕關進大牢。後經地方縉紳出面擔保才得以出獄。這樣一來,家鄉呆不住了,他便雲遊四海,到處講學。說來也怪,天底下竟有那麼多的讀書人崇拜他的學說,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