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我又給你找麻煩來了。”
阿四沒進門,他守在了通道口。
金在中也不客氣地坐到醫生面前,還不等他開口問,便自顧自地說起來,“額頭上被酒瓶砸的;左手臂好象是匕首劃的;背脊捱了幾下鋼管,其他的傷我記不清怎麼弄的了。”
大陸“哦”了一聲,連眉都不動一動,完全是見多不怪的反應。他仔細查驗了金在中各處的傷口,隨手用浸潤鹽水的棉花擦淨了凝固的血跡,然後打了個內線,叫護士送縫合材料和麻藥來。
“醫生,我麻藥過敏,不能用,”金在中悶著頭說,沒注意到鄭允浩一閃而過的詫異,“你就直接縫吧。”
“那你多忍著些痛,我會當心的。”說完,大陸鉗住細小的針刺破了受傷的面板,閃著銀色的光快速一出一進,長長的線拽著血紅色的肉。
金在中咬緊牙關,細小的冷汗珠子爬滿了逐漸蒼白的臉,生生地挺住沒有吭一聲。
鄭允浩面上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心中卻也不禁佩服他的剛強,總共三十多針的痛,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麻藥過敏還去學人家打架?!什麼天大的事又動匕首又動鋼管的?”他看著大陸打完最後一個結,忍不住有些訓斥地問道。
鑽心的疼終於熬過了,金在中鬆了口氣,他無力地窩在椅子上,忿忿地回答:“和一幫傻X職校生搶地盤,體育場後面有塊練滑板的空地一直是我們專用的,今天晚上他們突然闖來,媽的說早看我們霸佔這裡不順眼了,丫仗著人多,還事先準備好了工具,沒講兩句就開打了,我怕他個鳥啊,上了再說!”
“那怎麼又躲到動遷基地去了?”
“公安來了,我們不想掉腳後跟(被盯上),三個人分路跑了。對了醫生,電話能借我打嗎?亂得手機也不見了,他們找不著我有會兒了,得通個信!”
一直沉默不語的大陸把桌子上的固定電話推到他面前。
金在中撥了個號,等了老半天,盡是“你撥打的使用者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的女聲。
再試了幾次,還是同樣的反應,他皺著眉破口罵道:“操他媽的移動通訊,我總有一天要炸了他們公司!!”
“你的背脊怎麼樣?捱了鋼管說不定折了。”鄭允浩提醒他。
“骨頭估計已經裂了,我剛才按了按,不過似乎不嚴重,在家靜躺兩個星期就行了。”大陸介面說。
“日!躺兩個星期不動?還不如一刀砍死我來得爽快呢!!”金在中暗自回了句。
“既然都搞定了,我讓人找樸有天來領你回去。”鄭允浩說著動身到門外,把阿四叫進了屋。
“別!”金在中急忙擺手,剛要說天哥不在城裡,轉念一想,自家大哥的行蹤可不能隨便透露,便換了個理由:“別找他!他來,非打死我不可!”
“該你死!誰讓你是個闖禍精!”鄭允浩看他一提及樸有天時屏氣退縮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阿四,你就送他去城北,這混小子說哪兒下,你就把他丟哪兒。”
“浩哥,那你?”
“我在這裡和大陸聊會兒天,等你回來接我。”
“是!”
“謝謝,浩哥!”這會子,金在中叫得是真心實意,他忽然懷疑起自己聽說的那些關於鄭允浩事蹟的傳奇,究竟有幾句是真的??眼前這個活生生的男人和傳說中的形象,怎麼也聯絡不起來,簡直象那個什麼腦白金,廣告吹的和產品賣的完全對不上號嘛!!!
“啊!小在,還有一件事我差點忘了說。”鄭允浩象是想起了重要的事,出言留住了金在中的腳步。
“忘說什麼?”
“關於我們上次見面的菸缸,如果我是你,就砸下去了,還要狠狠地罵一句,操你媽的死流氓~~~~~”鄭允浩笑得陽光燦爛。
金在中的嘴張成了“O”,楞了半天沒緩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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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和以前的你挺象的啊!”大陸看著金在中裹滿紗布還大搖大擺晃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說。
“哪有??他頂多算個沒腦子的憤青,我可是有文化的流氓!”鄭允浩調侃道。
“鄭允浩……我一直覺得很對不住你。當年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現在也應該穿著這身衣服,平平穩穩的生活,討個老婆,生個孩子,有個自己真正的家。”大陸低下頭,有些黯然神傷。
“說什麼呢?每年都是這幾句,你好歹換個新鮮的,再這樣下去,你非成祥林嫂!”鄭允浩親暱地摟住他的肩膀,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