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的都是人。
桑小妹和黃芹去挑水,見此情景很是驚詫,攔住一個問了,才知道是外省來的,也不是逃難的,而是朝廷讓他搬遷到這邊來的,說是這邊田多人少,來這邊種田的。現在去衙門登記分田呢。
二女驚喜交加,回到茶肆說了這件事,一家人都是又驚又喜,關了茶肆往衙門跑。一路上,看見街上很多人,都興奮地往衙門跑,看看自己能不能分田。
衙門前已經人山人海,大多是拖兒帶女的外鄉人人,一個個臉上又是高興又是緊張,手裡拿著路卡彙集在衙門口。左少陽的姐夫侯普等書吏長桌子擺了一長溜,負責登記。
她們問了幾個登記好出來的人,竟然是原先在合州打仗的官軍。問了之後也說不太清楚,說衙門前的照壁上有告示。桑娃子認識字,便擠進去看了,回來興奮地告訴了他們告示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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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朝廷已經在全國實施一種叫“均田制”的分田制度,按男丁分,有兩種田地,一種叫口分田,原則上不能買賣,死後要歸還朝廷;另一種叫永業田,可以傳給子孫。合州是山區,田地並不多,但是由於戰亂饑荒死了上萬人,田多地少矛盾突出,所以朝廷組織地少人多的州縣的百姓五萬餘人,舉家遷徙到合州分田。同時,將原先在合州作戰的一萬餘名官軍也安排到合州屯田。使得合州人口比戰前翻了一倍多
根據遷徙人口和固有人口,合州均田按每丁六十畝授田,其中四十畝是口分田,只能種,沒有所有權,不能買賣,也不能繼承,授田男丁死後,由朝廷收回。二十畝是永業田,可以傳給子孫,但不能買賣。
第342章 讓人發愁的田
朝廷又頒佈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政令,那就是與均田制同步實行“租庸調製”,就是從朝廷獲得授田的人家,要按丁繳納定額稅賦並服徭役。這個稅收非常的低,特別是對田地多的人家,因為不再按照田地來收田稅了。
桑母聽了桑娃子的話,激動的手亂抖:“那……那我們家能分多少地?”
桑娃子道:“我們家是經商的,只能減半分……”
“胡說”桑母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厲聲吼道:“減半分?憑什麼?”
桑娃子嚇了一跳:“我也不知道……反正告示上是這麼說的。”
“那到底能分多少?”
“告示上說,我這樣的丁男能分得六十畝,爹那樣的只能分二十畝……”
“你說什麼?”桑老爹也漲紅著臉道,“為啥子我才能分二十畝?”
“告示上說的,六十歲以上的老丁只能分這麼多。這又不是我說得,我還想把田都分給咱們家呢”
桑小妹忙問道:“我們呢?”
“女的不能分。”
“憑什麼?”這一次桑母和桑小妹、黃芹異口同聲喝問道。
“不是我說的……”
“是告示上說的”黃芹哼了一聲,“我們知道,算一算,咱們家能分多少地?”
“總共八十畝,其中二十五畝永業田,可以傳下去的,五十五畝口分田,死後要還給朝廷的。”
“八十畝?”桑母樂的有些接不上氣,手腳亂抖:“憑空掉下的錢啊,八十畝賣了,可以換四十貫呢四十貫發財了”
“娘”桑娃子見母親瘋瘋癲癲的高興樣,有些不好意思,左右看看,低聲道:“我都說了,這些田是不能賣的”
“什麼?”桑母瞪眼怒道:“分給我的田,憑啥不讓賣?”
“人家就是這麼規定的而且,聽侯錢穀說,這只是朝廷定的分田數,真正能分多少,還得看咱們合州到底有多少撂荒的閒田。說先登記著,到時候才知道。”
“你說什麼?”桑母感覺心口發緊,咚咚亂跳,她知道這是水腫病又要發作的前兆,不敢再問這件事,強忍著道:“那……趕緊去登記吧……”
“侯錢穀說了,外來遷徙戶才需要登記,本地本鄉的不用,衙門都有戶口,要逐一核實男丁情況,是否活著之後,再分田。咱們經商的,最後才分,有多少分多少。還不一定能分到那麼多……”
“憑什麼咱們最後才……”桑母感覺無力把話說完,腿發軟,身子直往下垮,桑小妹和黃芹急忙攙扶著她,桑老爹埋怨道:“人家左公子早就提醒你了,不讓你想錢的事情,你現在又去想,要是犯病了,那可不得了……”
桑母顧不得這些,急聲道:“有多少分多少啊?那咱們到底能分多少?”
桑娃子畏畏縮縮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