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都抬高到了京城商鋪的兩倍價格,可是,很多家看著很破舊的商鋪,又或者生意明顯不好門可羅雀的,也不願意轉讓。
一直轉到了傍晚,他們甚至沒有找到一家可以洽談轉讓的商鋪。
晚上,那位司兵照例設宴款待左少陽他們。左少陽道:“司兵大人,不知你能否邀請一些口岸比較好的商家來一起吃飯,我們想買商鋪,可是轉了一天也沒人肯賣。若能找到商家願意轉讓商鋪的,我們願意出雙倍價格。”
那司兵很是為難,支支吾吾道:“這個……我們刺史早就定下了規矩,不管是本衙門的吃飯,還是上頭下來的官員吃飯,都一律不許邀請當地商賈作陪,更不許接受商賈的宴請……”
“我不是要他們作陪宴請,我只想買或者租賃一家商鋪開藥鋪,請他們來吃飯,好商量商量跟他們購買商鋪的事情。”
“這樣啊,”司兵還是支支吾吾的,漲紅著臉道:“實不相瞞,左大人,卑職只負責兵房,平素打交道的也只有民壯,幾乎不認識什麼商賈,卑職又是新近才轉到這衢州來。很多人都不熟悉,他們……這個,嘿嘿,也不給我什麼面子。所以……”
左少陽明白了,忙道:“不妨事,既然如此,就不勉強了,還是我們自己想辦法吧。”
那司兵連聲賠罪,又依舊叫了昨日的幾個酒量好的捕快和皂隸、民壯作陪。
司兵可能是因為上官交代的事情沒有辦好,很是有些慚愧,一個勁地勸酒、敬酒。結果酒宴沒結束,他自己倒先醉了。
左少陽讓皂隸們把他攙扶了下去,眼看太陽剛下山,離宵禁還有一個多時辰,也不想這麼早就回那陰森的大堂裡睡覺,便提議再去街上走走問問,或許就找到了轉讓的商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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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沿著衢州主大街往前走,沿街的像樣一點的商鋪白天都問過了,不少店鋪甚至都跟他們認識了,見他們經過,還善意地點頭致意。
往前走了一小會,隱隱聽見有嗩吶聲,還有哭泣聲,夾雜在嘰裡呱啦聽不懂的唸經的聲音中。不會是誰家有喪事吧?
慢慢走了過去,只見臨街一家大院子前,搭了一座涼棚,高高的,四周掛著白紙糊的燈籠,明晃晃的,幾大塊白布從涼棚上垂落下來,在晚風中吹拂飄動,如同身材修長的精靈在夜空中曼舞。
涼棚下,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停在靠裡的位置,棺材蓋放在一邊,棺槨敞開著,屍體已經入棺了,還沒有釘棺蓋。棺槨前的靈位前,跪坐著幾個人在哭著燒紙錢,旁邊一個婦人坐在一根凳子上,扶著棺槨號啕大哭。
幾十個前來弔唁守靈的賓客,團團坐在涼棚下幾張方桌周圍,正在說說笑笑的議論著什麼。
中國古代喪事很有意思,對死亡採取了一種超然的態度,甚至稱喪事為喜喪。死者家屬在靈前哭得死去活來,守靈的賓客卻可以喝酒吃肉談笑風生,甚至打牌娛樂。
左少陽很是奇怪,想不到這衢州城裡竟然還有自己的相識?忙扭頭望去,便看見涼棚裡一箇中年男人站了起來,朝著他招手。
這人正是他們頭一天在衢州城外小村客棧裡吃飯遇到的那一家人的那位中年男人,他們夫妻兩個帶著一個年輕的病兒,準備去蘇州看病。左少陽曾經以那孩子病危卻有強有力的脈搏而斷定他必死無疑,熬不過第二天,勸他們不要去蘇州了,趕緊回衢州準備後事,他們卻還是往蘇州去了,現在看來,想必那孩子已經客死他鄉,又運回來辦喪事了。
左少陽淡淡一拱手:“正是。”
那中年人快步走了過來,長揖一禮,垂淚道:“左大夫,多謝你昨日提醒,才使得我兒免了客死他鄉,能魂歸故里。”
“哦,我見你們往蘇州方向去了,還以為……”
“是去了,傍晚時分,兒子突然病情危重起來,我想起左大夫您的話,便決定立即返回衢州,進城之後找到敖大夫救治。可是,沒捱到天亮,小兒就……死了。”
一聽這話,清妙子、清媚子等人都望向左少陽,臉上都滿是敬佩之色。
左少陽自然知道他們敬佩的是什麼,左少陽看出中年男人的兒子熬不過第二天的原因,是因為脈象跟望診的極度矛盾,判斷是迴光返照,而當時清妙子他們問了,他回答卻是說自己是根據相面看出來的。
單單從相面就能斷人生死,這可是道術中非常高的境界。道術就是關於生和死的一種修煉法術,如何長生,如何長壽,如何保持健康的生命,對於死人,如何超度,如何跟死人通靈,甚至如何駕馭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