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琢磨著,一支隊伍又從土堡出來,下了小山坡,來到橋邊,並不停留,賓士著踩著橋板咔咔響,一直到了這邊橋頭這才停住,當先一位老者,光禿禿的腦袋光禿禿的下巴,身強體健,跟一頭腦袋沒毛的黑熊似的,臉上佈滿了皺紋,橫著斜著,彷彿被雨水長年沖刷的黃土高坡似的,只有那兩隻小眼睛滴流亂轉,透出滲人的寒光。
光頭老者勒住韁繩,掃了一眼左少陽他們這隊人馬,似乎並沒有他希望看見的人,又疑惑地一個個觀瞧了一遍,還是覺得哪個都不像,便用藏語高聲道:“請問,哪一位是象雄剛仁布切的法王?”
第590章 迷桑酋長
左少陽這些天跟達龍辛學藏語,學到了剛仁布切和法王兩個詞,可是,西域的語言種類很多,西域各地的方言相差很大,靠近大唐這部分康區的語言跟剛仁布切那邊的語言簡直就是兩種不同的語言,相互說話根本聽不懂。就好像一個地道的廣東人跟一個山裡的四川人交流一樣,各說各的,誰也聽不懂對方的話。
所以,左少陽還是聽不懂這光頭老者的話,好在達龍辛到過很多地方,西域的很多語言都能對付一點,雖然說的不好,忙介紹左少陽道:“這位就是我們剛仁布切的法王,左忠少陽。”
光頭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左少陽,滿臉疑惑,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問道:“你是漢人?”
左少陽喜道:“是啊,你會說漢語?”
這裡距離大唐邊境不遠,經常有大唐的行商到土堡來做買賣,土堡裡也有幾家漢人開設的店鋪。這光頭老者也一些漢語,問道:“你是法王真的?”
“嘿嘿,我是剛仁布切的法王,前世法王附身在我身上了,所以我成了他們的法王。”
光頭老者雖然漢語不太會說,但是差不多能聽懂,聞言略有些吃驚,又上下打量左少陽:“你,肚子被射穿的人,做法事治好了?”
左少陽明白了,自己在邊境小鎮上救治其加的事情,當時滿城都嚷嚷動了,這訊息也傳到了這個部落土堡裡。當下笑道:“是我治好的,我給他做了手術。”
手術這個詞部落酋長自然聽不懂,也是想當然地理解為法術了,當真是又驚又喜,立即翻身下馬,搶步上前,抱拳拱手:“法王遠道而來,小王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這幾句話倒是說得很地道,看樣子是請人專門教的禮儀,左少陽忙拱手道:“原來是酋長大人,我們路過貴寶地,借道前往象雄,當真叨擾了。”
那酋長哈哈大笑:“沒錯,我叫西繞,這裡的酋長是我。法王的法力高強,我聽了很高興,等著法王來我們土堡,請請進城吧”
本來他們是準備交了錢過橋繼續趕路的,現在人家酋長親自出來迎接,禮節很是周到,若是不理不睬揚長而去,只怕不妥當,左少陽看了看達龍辛。達龍辛微笑緩緩點頭。左少陽便道:“既然酋長大人如此盛情,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西繞酋長領著左少陽他們一行走過木橋,從兩邊儀仗隊兵甲中走過時,為首一個頭領刷的一下抽出一柄彎刀,往前一舉,嘴裡叫喊了一句什麼。所有的儀仗兵甲都拔出腰刀往前舉著,兩邊這麼一架,成了一道刀山通道。
西繞酋長洋洋得意瞧了左少陽一眼,左少陽是從法場上回來的,死亡對他來說已經經歷過了,死神的猙獰也領教過了,自稱為活死人,活得一天就賺了一天的,所以再沒有什麼能讓他驚駭恐怖的。
他昂頭挺胸從刀叢中走過,那些鏢師卻是面現懼色,特別是那鏢頭,人越老對死亡的恐懼就越多,特別是富貴人家更是如此,所以連臉色都變了,按著腰間刀柄的肥胖手掌都在微微發顫。
而梅朵他們幾個已經習慣了西域的這種禮儀,這其實是部落迎接賓客的最高禮儀了。相當於我們現在迎接外賓時檢閱三軍儀仗隊。所以梅朵他們也是熟視無睹。跟在左少陽身後。
酋長見左少陽這神情,心中更是佩服,法王的法力究竟如何他還不得而知,但是這份鎮定,在他看來,作為一個漢人來說,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了。這隻怕也是法力高深的緣故,所謂藝高人膽大嘛。
來到土堡城門下,這土堡比大唐的城池可要差遠了,這也難怪,從大唐過來十多天,已經有數百里之遙,雖然還是青山綠水,但卻是高山深澗,而山都是岩石居多,取土並不容易,所以建造土堡,材料來源緊缺,土堡比較低矮,上面一層是用木柵欄圍起來的。
進到土堡裡,便看見城裡百姓了,這土堡並不大,大概也就是合州的一小半。住家房舍都很簡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