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躬身道:“做不了,說實話。因為這些財產絕大部分其實都是家父給會長您的,您建立的這個基金會,說實話,我們都不理解究竟是什麼,但是,我們知道,會長您是為了窮苦百姓,為了能讓他們有些好日子過,想盡力幫助他們。送醫送藥是幫忙,送藥拿去換錢也是幫忙。我覺得差不多。所以,我就決定如果百姓願意把藥拿回去的,就拿回去,願意賣掉的,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基金會大夥都很辛苦,也是我讓帳房虛報數目衝賬,把多餘的錢分給大家的。會長不在,我不好跟您商議,便自作主張這樣做了。”
左少陽鐵青著臉:“你慷他人之慨,倒也臉部變色心不跳啊。”
“我知道錯了,見到會長您如此生氣,我才知道我做錯了,不過,我已經想好了,家父留下的財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多半是皇上在家父病重之後賞賜養病的,還有諸位同僚好友饋贈的,足夠彌補虧空。既然會長大人您不許我們這樣做,所有虧空的賬目,我用家財全部填平,恢復到會長您離開京城之初賬目上的數字為止。所有的損失,由我杜家全部賠償。”
左少陽愣了,想不到杜敬竟然來這一手。
他覺得,這杜敬跟杜寅不一樣,這人心胸坦蕩,而且心地善良,不想杜寅那樣搞些花花腸子。這一次基金會出現這件事,應該是他們對基金會的執行沒有半點概念,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執行一個公司。而把公司的財產等同於個人財產進行處理,同時,又曲解了公司的宗旨任務。
反正杜家錢多得很,根據蕭芸飛所說,至少還有九成的錢財被隱藏起來了,讓他彌補這個虧空也是應該的。
想到這,左少陽道:“好既然你這麼說了,你就為你的決定負責,——把虧空賬目全部填平,大家各自領取的錢財,也算是你們杜家給的辛苦費好了。不過,我的那一份,我不要,我會還給基金會的。”
“這……這不好的……”杜敬張皇道。
左少陽手一擺:“我意已決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做下吧”
“是”杜敬坐回椅子上。
左少陽掃視了一眼眾人,緩緩道:“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沒有把基金會免費醫療的制度建立妥善。現在,咱們商量一下,該如何完善這個制度。我的中心意思,是要讓貧苦百姓能夠看得起病,不會因為疾病而更加貧困,更不會因為一些可以治療的疾病沒有錢醫治而喪失生命。這是基金會最終的目的,我們是救急不救窮這一點希望在座的諸位一定要銘刻在心我們所有的工作,都要圍繞這一點開展,有利於這個工作的,可以做,不利於或者違背了這個工作的,就不能做,好比這一次,默許窮苦百姓領藥拿去賣給於老太醫家的醫館,表面上看,窮苦百姓還是有了錢賺的,幫了窮苦百姓,但是,大頭卻被於老太醫家拿走了,等於幫了他們這樣做,我們基金會就算是萬丈金山,也會很快搬空的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允許再發生”
眾人急忙躬身答應。
“我們的免費醫療制度要改革,要送藥上門我們擔心的不是有些老弱病殘和住的太遠的病患,不方便來取藥嗎?那我們就送藥上門多買幾輛馬車,每天早上煎藥好了之後,分幾條線路,把藥送到家門口去當然,這僅限於提出取藥回去的那些特別有必要的特殊病患。對於那些住的近的,還是自己來。如果既不肯在醫館裡煎藥,又不肯接受送藥上門的,只能說他們想用這個免費醫療制度去賺錢,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可以警告他,必要時,可是取消他的醫療資格。”
眾人又都齊聲答應。
左少陽道:“要把這個精神發給其他各地建立的免費醫療的各個分館,這個原則必須堅持”
眾人又一起商議了一下制度的具體細節,左少陽這才宣佈散會。
眾人往外走,侯普站起身也要跟著出去,卻被左少陽叫住了。
侯普走過去把門關上,坐到左少陽旁邊椅子上,看了看他,低聲道:“大郎,你說的沒錯,我是有話想跟你說,本來,你一回來這些話就該說的,可是,我想讓你自己發現這件事之後,我再告訴你,或許效果更好,所以你回來的時候,我沒有直接跟你說。”
左少陽聽他說的鄭重,心中一凜,忙道:“姐夫請指教。”
“談不上,只是有些肺腑之言,不得不說。”侯普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說清楚這個問題,頓了半晌,才抬頭道:“我還是直截了當說了吧。”
“你說。”
“我建議你辭掉基金會會長之職。徹底脫離基金會”
左少陽愣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