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們:“至今為止,尼德蘭人並未加害子我,也無加害天皇子民之先例。將他們殺掉,實屬不義、無道。即使葡班二國與英吉利和尼德蘭為敵,我亦絕對不許對來此的良善之人動刀。”
家康不僅赦免了按針,還安排他和原來船上的船員再會,贈與他們五萬兩黃金,以補償他們在堺港海岸被當地百姓搶去的貨物。
“現在想想,其實煽動當地百姓搶奪船上貨物的也是舊教徒。將軍大人明辨是非,作出了公正的裁決,救了我們。像這般明主,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按針道,為了表示他的謝意,只要是為了家康公,他必會竭盡全力。他說話時的語氣頗像舊時武士。
光悅想,家康定是想了解西洋的現狀,掌握輪船、航海的知識和西洋的學問。或許,按針正是家康求知之網罩住的獵物。正這樣想著,方才的司茶人走了進來。
“三浦先生雖比本阿彌先生先到,但將軍大人說,想先把先生的事情解決了,然後再與三浦先生細談。請本阿彌先生先移步。”
“您先請。”按針依然彬彬有禮。光悅同樣畢恭畢敬還了一禮,進了家康房間。
這裡並非家康正式接見大名的大書院,而是長廊盡頭的一間小書房。
“光悅啊,此行辛苦了。聽說大坂那邊的事已基本解決了。”
“大人已聽說了?”
“是啊,今日一早茶屋來過。”家康似是突然想起什麼,道,“方才你和三浦按針說了些什麼?”
“三浦先生好像一直念念不忘大人恩情。”
“茶屋說,這一點正是按針的可用之處。”
“他還提到幾何學,大人是要學習那種學問?”
“不,非也。”家康笑著擺擺手,“日後與各國進行交易,不能有所偏頗。”
“大人的意思是……”
“哈哈,想來你也不會明白。不能籠統地以為西洋人便是南蠻人。西洋歐羅巴也分為兩部分。葡國、班國等舊勢力才是我們先前所稱的南蠻人,英吉利和尼德蘭這兩股新興勢力乃是紅毛人。必須把二者區分開來。”
“是。”
“現在得到我賞識並啟用的三浦按針,生於英吉利,乘著尼德蘭的輪船來到日本。他顯然是紅毛人。”
“哦。”
“我若寵信紅毛人按針,南蠻人便會不快。他們會認為,我們與紅毛人親近,這樣不利於日本的船隻出海。茶屋遂建議讓按針去南蠻人的據點呂宋,拜訪呂宋的主君。”
光悅輕輕搖了搖頭,眼睛不停地眨。他對茶屋的用意不甚明白。
“哈哈!就是說,讓紅毛人按針去南蠻人的據點,說明我們乃是中立的,不屬於任何一方。他還說,三浦按針也絕不會對南蠻人心存芥蒂。我們要與各國友好往來,和平交易,主動派出使者。如何,茶屋所想不差吧?”
“是啊。”光悅雖然口上這樣說,可仍然一臉迷惑。他道:“這樣一來,就可以證明,日本乃是公平之地?”
“是,所以我才叫了按針來商議此事。”家康微微一笑,喝了一口阿勝夫人端上的茶。
光悅本以為家康會問到澱夫人,可家康一直講海外貿易,似把大坂的事忘了。只要家康不問,光悅便不想提。
按針所言,家康為了補償按針,送給他們五萬兩黃金之事是否屬實?五萬兩黃金可非小數目,光悅想到這裡,頓時亦把大坂的事拋在了腦後。
“三浦先生定會是個出色的使者,他心中充滿對大人的感激,認為大人乃是世上最明智的主君。”
“他是個非常守信之人。”
“將軍大人,聽說您給了他五萬兩黃金,此事是否屬實?”
“嗯,對,船要修理,還得裝上貨物,這些黃金亦是必要。”
“可那時不正是關原合戰前夕嗎?”
“是啊,在那之後不久,我便回到了江戶。”
“那時急需軍費,怎會給他那麼多金子?”
家康笑著搖了搖頭:“光悅,你也認為我甚吝嗇?不消擔心,如今,這五萬兩金子都在起作用。”
“為何按針拿到那麼多黃金,還是留在了日本?”
“當時事情並不順利。那之後,我一心應付關原之戰,把此事擱了起來。據說他們看到五萬兩黃金之後,想法產生了分歧。”
“那可是鉅額財富啊!”
“對,最後的結果,是大家想把黃金均分,各人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把黃金湊在一起,他們還可以出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