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獲得了時太公的贊同,自家熟悉的人手調撥到沭陽縣,更方便管理……不一會兒,前方客廳陪客的時家族人先後得到訊息,齊聲附和時太公的想法,時家各房就手開始商討各房可以出動的人手,以及因此分攤的份額。時穿將此事丟開後,繼續聽著穆順報告家底。
政和末年是一個大豐收年……當然,這一年並不是說莊稼豐收,相反,這一年的氣候很惡劣,大宋境內不是乾旱就是水澇,連帶著,這一年發生了七起小規模叛亂,導致各地收成下降,官府稅收銳減,許多官員因此考績很難看。
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海州的官員反而獲得了優良考績,隨著巨型海船的陸續到達,海貿貨物的巨量湧入,使得當地交易稅、海貿稅直線上升,大量的水手的僱用,使得城中閒漢都有了工作,市面上治安狀況因此顯得格外好,在這種情況下,知州宋昭還沒上任就已經獲得“能吏”的名聲,就連學舍的教授們,也獲得了“教化有方”的考績。
如此一來,當地官員對於時穿的小手腳,自然採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他們就巴望著時穿趕緊把海船送出港去,以便給自己帶來更大的收益。
有了當地官員的默許縱容,時穿在這一年總算把玫瑰園規制整齊。花種子都播了下去,經過兩年建設,園的各項建築終於完工,如今園內花圃沒有一塊空閒的,按照預先的規劃,都栽培上相應的香料植物。這三百畝的花海,配合花海中各種風格獨特的建築,讓三星班的名聲大振,也讓玫瑰園成了海州官員交際的頂級場所。
當然,玫瑰園是不對外的,但官員們招待上司,款待海內大儒以及著名詩詞家,都喜歡找時穿打個招呼,商借玫瑰園的一處院落,自帶歌伎享受花海中的風景,自然,也享受玫瑰園提供的各種獨特美食。隨著他們的詩歌流傳於外,三星班的工價越來越高,所接的工程低於一千貫,三位班主都不拿正眼瞧一下。
而三星班的收益上去了,時穿的分紅也就多了;官員們喜歡望玫瑰園鑽,自然與時穿私底下的交情也越來越深厚,對於時穿私下裡擴大崔莊團練的規模,也就採取了縱容態度……當然,官員們自身的安全最重要,如今一年七起小叛亂,四下裡都不安寧,官員們難得來崔莊休閒一下,沒有足夠的人手保護可不行。
擴張崔莊團練只是不起眼的一個小動作,時穿在重和初年最大的擴張來自財產。經過航海公會的組建,以及錦繡會館交易中心的運作,他可算是把海公子積累下的那筆財富洗白了,轉到了明面上。不僅如此,如今光是航海公會與交易所抽取的分成,就讓時穿躺在那裡數錢。
黃娥與墨芍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許久,兩人算盤上各自打出一個長長的數字,不過,這兩位女孩都是目睹財富積累過程的,她們對這一數字倒並沒顯得多麼震驚,黃娥伸了個懶腰,興沖沖的說:“太好了,今年姐妹們分的錢,準保讓各位姐妹歡喜。”
墨芍點頭響應:“不錯呀,可惜幾位姐姐嫁得早,若是在晚一會,那他們的夫家就更歡喜了。”
連續兩年,時穿前前後後總共嫁出去六位姑娘,加上父母領走的,以及定了親的……如今崔莊院子裡只剩下六名未婚者了,這六名未婚女郎都是時穿特意留下的聰慧女子,適合進一步學習,將來當作可以獨當一面做總裁級人物的。而時宅之所以如此婚事頻頻,主要是姑娘們的年齡都很整齊,一家到了待嫁年齡,其餘人也差不多了,另一方面是求親的人太多,與其將姑娘們留在家中遭怨恨,不如統統嫁出去讓她們有著落。
所有定親的姑娘,議婚後時穿都幫她們結算了在公眾基金裡頭的分紅,而後將城內箱包鋪的股份分給她們一份,在添上崔莊作坊的一份股份,如此一來,這份嫁妝的總價值非常可觀——可是誰能想到時穿的財富積累是雪崩似的,當初分給出嫁女孩的財產看來豐厚,但如果把航海公會以及錦繡會館兩頭巨象擺在一起看,鋪子呀作坊呀,那些收益只是不起眼的小錢,只是聯絡出嫁女與孃家的紐帶而已。
對比今昔,墨芍的話讓黃娥深有同感,她贊同地說:“是呀,魯大家的、屈二家的、李石家的,三星班上的三位姐妹出嫁早了,她們當初那點嫁妝,現在看來真是少了。”
一旁玩皮球的環娘聽到兩位姐姐的談論,一腳將皮球踢開,跑過去看黃娥算盤上的數字。她這段日子都在上學,難得放段春假又遇到姐姐出嫁,眾人都忙得不行,以至於她只好獨自玩耍。等她看清算盤上的數字後,歡快的叫了起來:“哎呀呀,再過七八年,等環娘出嫁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樣的人娶得起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