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笑了。
說實話,這夥梁山好漢中,時穿最在意的是張岑。而張岑到了錦繡街之後,確實不負他的組織能力,管家穆順從此可以徹底脫開身來,只擔當類似財務總監一類的職務,具體的船業運營,已經讓張岑完全接手。而張岑本來就厭倦打打殺殺的工作,到了錦繡街之後,對於過去的經歷不願再提,甚至不願再見過去的夥伴——今天他也沒有來。
這次徐寧被調往團練,心中是很不情願的。與林沖的求安穩、孫立的求養老心態不一樣,徐寧略有點官迷心態,雖然他以前的職位也不高,但好歹可以深入皇宮內院,所以徐寧還想著回到體制內後,重新找回宮裡的人脈,繼續一點一點熬資歷,逐步向上爬……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朝廷二話不說讓他到團練任職,團練嘛,屬於非正式地主武裝,貶官、閒官才擔任個團練使。擔任了這種職務後,基本上等於仕途抵達終點。徐寧甚至連團練使都沒混上,僅僅是個團練“統制”,這讓徐寧頓感失望,所以他是憋著一股怨氣來的,連家眷都沒帶,單身赴任。
梁山好漢這次招安,被朝廷調開的有二十一人,昔日的十二指揮使,算是裡面安排最好的。他們手頭好歹有點軍權,能指揮三五個人。而像解珍、解寶這樣的昔日慣匪,朝廷給安排的職位也是地方團練上的閒官。不過這些人回鄉之後,基本上迅速與當地豪紳聯姻,立刻成了當地一霸。
徐寧他加入梁山後,妻子苦熬不下去改了嫁,回京城之後他從前妻那裡接回兒子,也迅速與京城一位豪紳結親,並用打劫來的財寶,在京師附近買了地,準備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在京城悠閒度日,順便在官場謀求一點發展。
留在崔莊的六位樑上好漢也是這樣,他們投降朝廷後,或者立刻從家鄉接來了家眷,或者迅速與當地人結親,連重傷未愈的阮通最近也成了親。這些人辛苦半輩子,唆使別人拋頭顱灑熱血,前赴後繼的打劫來豐厚財富,都打算後半輩子享樂吶。而團練確實是享樂的地方,卻不適合徐寧這樣的官迷。
京官出京任職本來就不情願,加上大家現在都成了家,產生了慵懶懈怠情緒,所以眼前這四位梁山舊友,一見到徐寧單身赴任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他們本來略微提醒一下徐寧,可惜時穿沒有給他們太多相處時間。
另一頭,時穿彷彿沒有聽出徐寧話中的諷刺,他臉上笑眯眯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指指身邊這些箱子,他繼續說:“我們大多數個人裝備已經發下去了,這屋裡都是最緊要的物件,有備用火槍一千五百杆,備用槍頭三千個,還有一些短劍鎧甲,以及錢幣等等。”
時穿直起身子,拍了拍身邊一個木箱,繼續說:“這次我團練出動戰兵一千二百人,輔兵兩千人,輔兵基本上都是僕從兵後勤兵,他們當中有維修機械的、有隨軍的郎中,還有一些看管火藥的。
今日我又收到淮南宣撫制置使、開府儀同三司、籤書樞密院判河西北兩房事、涇國公、太尉童貫童樞密使;以及江、淮、荊、浙等路宣撫使、領常德軍節度使、兩浙路制置使、淮南東路招討使、太尉譚稹(依舊是宦官)的聯合催促信,信件措辭嚴厲,看來我們是再耽擱不下去了。
如今我們需要的硫磺和硝石剛剛運到,徐統制又剛剛接任,各方面都不熟悉……徐統制,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管家穆順,這位是我家小妹宦娘(環娘)……咱們這次去淮南,後勤補給人員不能全部從海州帶去,所以我準備從當地僱用民夫……“
徐寧嘴唇蠕動了一下,想插嘴說:幹嘛要花錢僱用民夫,朝廷徵發差役,敢反抗的就是亂民,為朝廷打仗還要自己掏錢,你當這不是宋代?
可是肩膀上的兩隻大手還在,孫立感覺到徐寧身子一挺,好像要說話,他趕緊掐了一下對方,讓徐寧閉嘴。
“這幾日我已經在淮南等地聯絡了幾位當地縉紳,預定了糧食、民夫,以及騾子毛驢大車,銅錢攜帶麻煩,我鑄造了一批銀錢……”時穿說著,掀開箱蓋摸出一把亮晶晶的小銀圓,隨手灑在桌子上,引得在場的幾個人一起伸手。
這匹銀元花紋精美,正面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玫瑰花,玫瑰枝邊印有兩個大字:“半兩。”
銀幣的反面,也鑄著一圈字,上文是:“海州團練軍票!”。下文是:“當值銀一兩,錢五百文。”
這些銀幣的邊緣還鑄造這一圈齒印,整個銀幣亮晶晶的,無論是字型還是花紋,都體現出宋代產品特有的精緻與秀美——需要特別說明的是,銀幣上的字型是當今官家所獨創的瘦金體,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