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將方臘大營中的人驅趕出來。”
辛興宗恍然大悟,他狂亂的大聲喊道:“正是正是,左右並無騎兵存在,時穿在正面戰場打的不慌不忙,是在給楊惟忠孫立爭取時間,騎兵不撤回,是因為他們去攻擊方臘大營了。沒錯,正是這樣,方臘軍沒有武器,軍無紀律,紮營時肯定混亂一團,沒準連寨牆都不曾立……
該死該死,我怎麼沒想到,早知如此,就該甩下時穿直奔方臘大營。一群烏合之眾,注意力被這場戰鬥吸引,只要一個衝擊他們就亂了,而後乘亂取勝……該死該死!“
想在戰鬥中撤下部隊,並調轉攻擊方向,即使孫武再世,諸葛復生都做不到。辛興宗更做不到了。而起初辛興宗無差別的屠殺俘虜,又使方臘軍知道投降根本無用,他們毫不遲疑的向辛興宗舉起了刀……
過了片刻,等海州團練右廂調上來助戰,加上時穿有意縱容衢州、婺州團練加入戰團乘火打劫,導致局面更加混亂。此刻,深處戰場心臟的團結兵,更是像被包圍在方臘軍中的孤舟,四面八方遭受擠壓,遭受持續不斷的生死搏殺。
朝廷重賞之下,上了戰場計程車兵不留俘虜。海州兵還好點,他們的記功方式是完全數字化的,遭遇一場戰事之後,連炊事班的伙伕也能獲得“戰時積分”,所以他們並不刻意割首級。因為首級對他們無用,時穿特別強調戰場軍紀,軍隊不解散,誰都不能離隊去割首級,違反者即使割取首級,反而有罪無功。
在這種情況下,戰場上唯一保持隊形的就是海州兵。這群兇悍計程車兵在“瞎指揮”首領的帶領下,繼續保持者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攻擊,等他們轉去了其他方向,跟在後面的團練兵紛湧而上,割取首級記功。
當然,海州兵的便宜不好佔,不一會兒,海州輔兵上來了,他們要求自己割首級,而後內部統一分配。而作為戰場最高指揮官,時穿要求跟在海州兵後面割首級的雜兵交出一半的首級所獲,否則不予記功……一半就一半吧。好歹自己沒咋出力,就跟在後面瞎吆喝而已。
稍後,那些願意佔“一半”便宜的懶士兵繼續跟在海州兵後面撈湯,而自覺有勇力的人,則轉而去其他方向,尋找獨立攻擊的機會,好獨佔所有戰場所獲……因此,戰場的攻擊方向越發變化多端。
傍晚時分,漫長的一天終於結束,時穿的部隊終於攻擊到辛興宗所在的位置,原本帶著萬餘人攻入戰場的辛新宗身邊,只剩下數百人,這些人個個帶傷——他們還是幸運的,大多數倒在戰場外圍的團結兵,現在已經變成士兵的“勝利首級”,殺紅眼計程車兵才不管對方怎麼聲辯,反正首級交到時穿那裡就能得到承認。
而對於時穿來說,首級是別人割得,友軍是別人屠殺的。而他“親眼”看到士兵在搏鬥中格殺對方,暮色蒼茫之下,亂戰之中分辨不出“首級”才是正常——更何況他壓根不想分辨清晰。
等到辛興宗看著左右圍過來計程車兵各個赤紅著眼珠,再低頭見到那些士兵腰上累累的首級,他真是欲哭無淚啊——剛才的搏殺過於激烈,因為首級掛在身上影響身手,所以活下來的團結兵都丟棄了累贅,現如今,他的隊伍傷亡最慘,收穫最小,你說他出來搶攻,還搶的什麼勁?
“我,我我……想我辛興宗搶攻,什麼時候吃過虧?當初在方臘水營中,我佔了方臘水寨,時長卿不是照樣乖乖出去別立一營。我辛新宗在陝西一帶搶攻毫無對手,這才搶到了‘東南第三將’的官銜,來這東南任職。這地方簡直是天堂,相比山西,富裕的沒了邊啊……可我怎麼剛來東南,就在搶攻上吃了這麼大悶虧?我,我這還是搶攻嗎?”
正常的歷史上,辛興宗的搶功本領是連韓世忠都吃了悶虧的。最後擒獲方臘的是韓世忠,但辛新宗用刀劍威脅韓世忠,硬是將擒獲方臘的功勞算在自己頭上,事後還威脅韓世忠不要說出去。而韓世忠只是位“準備將”,為了活命只好聽從辛興宗的威脅……如果不是他後來成了“中興四將”才得以翻案,估計史書都要書寫是辛新宗擒獲方臘。
這個時候,辛興宗又恨又惱,但他稍一琢磨,這事自己只能吞下啞巴虧——時穿是戰場指揮,他不曾下令自己出擊,自己私自調動兵馬出擊了,這如果是勝了,自己到童貫那裡可以說:時穿是書生,不懂軍事,自己覺察到勝機,因為來不及請示而搶先出擊……估計時穿再是惱怒,也拿自己沒辦法。
可現在自己傷亡慘重,那時穿就有話了,他可以說:當時他覺得還要僵持一會,消磨敵軍士氣,沒想到自己不聽號令私自出擊,結果導致如此大的損失。因此,他辛興宗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