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排軍原指軍中一手持盾,一手執矛計程車卒。這樣計程車卒在打仗的時候都是排在首列的,屬於軍中精銳士卒。
時穿想了一下,問:“房州在哪裡?”
衙內眨巴眨巴眼,想了更長時間,才回答:“聽說屬於京西南路,大約在襄陽西側,巫山正北側……”
“明白了,大約是在三國時代的西城方位,在新野與漢中之間,那裡地廣人稀,山脈連綿不斷——那排軍叫什麼?”
這個時候,村口的喧鬧越發響亮,村中已經響起了報警的銅鑼,在場的保甲長們坐臥不安,蒙縣尉也躍躍欲試,施衙內聽到時穿這話,眨巴著眼睛反問:“這個時候,你好關心遙遠的房州……你自家村口正在打架呢?”
時穿咧嘴一笑:“我以雷霆之勢拿下了方員外,這幾天甕中捉鱉又拿下了許多趕來匯合的盜匪,但自始至終沒有見到東海縣逃亡的小石頭——就是賣給我寶石的那位小孩。如今他上了海捕文書,要想活命只能向動亂的地方跑,所以……那排軍叫什麼?”
“哦,明白了,讓我想想……似乎叫王慶,對了,排軍王慶,原是東京人士。”
施衙內還不知道這王慶有多麼赫赫有名,他是與水滸梁山、杭州方臘、河北田虎並列的宋末四大寇。
按宋代話本小說記述,那王慶原來是東京開封府內一個副排軍。他父親王砉是東京大富戶,專一打點衙門,唆結訟,放刁把濫,排陷良善。王砉老來生子,十分愛恤,自來護短,憑他慣了,到得長大,如何拘管得下。那王慶從小浮浪,到十六七歲,生得身雄力大,不去讀書,專好做流氓。
宋代話本說:王慶“賭的是錢兒,宿的是娼兒,喝的是酒兒”。身為公務員後,父母王砉夫婦也時常訓誨他。王慶逆性發作便將父母責罵,王砉無可奈何只好由他胡鬧。過了六七年,王慶把個家產費得罄盡,單靠著一身本事,在開封府充做個副排軍。“一有錢鈔在手,三兄四弟,終日大酒大肉價同;但是是朋友”若有些不如意時節,拽出拳頭便打“。
據說,因為開封府內不堪其擾,尋了個機會將王慶名字寫入移防駐軍裡,這移防駐軍是宋代特色,當時朝廷因為養的軍隊太多,所以喜歡把一部分軍隊派駐地方,有地方供養,順便也有監控地方之意。
王慶隨一隊寄食駐軍來到淮南,他開始禍害淮南地方。不過,當時的淮南知州張顧行可不是開封府那樣的肉頭,他沒忍耐王慶多久,立刻尋個錯處,下令當地衙役捉拿王慶。
遺憾的是:張顧行不是肉頭,而是蠢材。一府衙役能有多少人,又有多能打?王慶身邊的幫襯不少,立刻殺散了衙役,殺死都頭及線報人黃達,西去房山寨做土匪去了。
一個省的刑警隊長、也就是衙役“都頭”死了,張顧行豈能罷休,他一面下文書召集各縣守禦使調兵,一面與本州守禦兵馬都監胡有為計議抓捕。胡有為整點營中軍兵,打算起兵前去打破房山寨,但因為去年大旱,士兵有兩月軍餉未發,士兵鼓譟起來,張顧行聞變,只得先將一個月錢米給散。
但這番補餉卻又徹底激出兵變——兵頭們平日不體恤士卒,直到鼓譟才給發餉,已是驕縱了軍心。更可笑的是:士兵馬上要上陣了,發放軍餉時的“扣頭常例”還與平日一般盤剝,於是,軍情洶洶,兵變士兵將防禦使胡有為殺死。
向來“不做對的,只做錯的”的知州張顧行見勢頭不好——他跑路了,他隻身護著印信躲去了鄉下。城中無主,本處無賴附和叛軍將滿城良民焚劫。那王慶見城中變起,乘勢領眾多嘍羅來打房州。當地叛軍乾脆追隨了王慶。
自此王慶佔據房州為巢穴,躲在鄉下的知州張顧行到底躲避不脫,也被殺害……
時穿感應到了小石頭的西去,這位充滿仇恨的小男孩很機警,海州事變後小石頭逃脫,趕來崔莊向方員外報警,但見到崔莊盤查森嚴,小石頭雖然認識幾個崔莊人,卻沒敢露面,他躲在野地裡目睹了一次團練圍捕幫襯後,立刻轉身西去。在此期間,時穿感應到小石頭的到來,但因為不忍心對小男孩下手便任由小石頭離開。
聽說小石頭可能去了房州,施衙內想了想,又笑了:“這還有什麼擔心的,你八輩子不見得能跟房州打交道,再說,那地方你也知道,地廣人稀的。連朝廷都不甚在意——我聽說,王慶叛亂的訊息傳到京城,樞密院太尉童貫,楊戩,高俅,都壓下了,也說是哪裡地廣人稀,先緩一緩,等朝廷處理完北方事務再說。
我覺得你也一樣,房州的事離我們太遠,你先顧你家村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