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肯的小嘴嘟得能掛上一個油瓶,梗著脖子遠遠退到牆角捂住嘴。
“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羅辰也沒有當一回事,只是從沒有看見狼七這樣惶恐不安過,只好問一問,安它的心。
狼七就嘀嘀咕咕地道:“……那個,就是昨天晚上,我落在後面,被那臭女人打了一耳光,我氣不過,就在出去的時候,故意在她家院子裡大叫,說她被妖怪糟蹋了……”說完狼七抬起頭,急切地道:“我就是這麼一說,過過嘴癮而已。我哪想到那些人會當真?!再說她有沒有被糟蹋,找人來驗一驗就知道了,難不成她以前真的跟人私透過……”
“你還說!”榮慧卿突然從裡屋衝出來,臉上漲得通紅,“女人的名節你怎麼能拿來開玩笑呢?你以為她是跟修士,還有妖獸一樣,把名節當糞土啊!”
狼七沒料到榮慧卿這樣罵它,愣了一會兒,才呆呆地道:“主人,我也是為你好……”
“你住嘴!”榮慧卿在屋裡轉著圈子,心情激動,卻不敢去看羅辰,“你這樣做,直接導致她被浸了豬籠!我們昨天騙她,已經很不對了,沒想到你還來這樣一手!”
肯肯見榮慧卿出來。就跟有了主心骨撐腰一樣,哈的一聲大叫,跳上榮慧卿肩頭,伸著小爪子指著狼七大叫,“我說你昨天怎麼被人抽了一巴掌還不還手呢?原來你還有後手啊!”
狼七見榮慧卿生氣,有些害怕,張惶不已,扎著手縮在牆邊,沒有以前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著的憊懶勁兒。
赤豹頭一次沒有跟著指責狼七,走過去拍了拍它的肩膀。安慰它道:“別太自責了,那女人心術不正,你也沒有說錯話。”
榮慧卿一聽大怒。恨聲道:“簡直不可理喻!——你們是圖嘴上痛快,可是那是一條人命啊!”
雖然是在這個遠古落後的時代,也是在光怪陸離的修行世界裡行走,榮慧卿還是覺得人命關天,就算是修士。也做不到起死回生。壽元到了,沒有晉級,就會死亡,哪怕是再厲害的修士,也不例外。
生命很公平,給每個人都是同樣的機會。
羅辰看著榮慧卿道:“你待怎樣?”
榮慧卿別過頭。不看羅辰的眼睛,“我去救她!”說著,飛身出了屋子。往銅鑼喧天的鎮外流沙河奔過去。
“跟上去。”羅辰對赤豹和狼七使了個眼色,“就別回來了。等人救上來了,你們帶著慧卿直接去城外五里坡跟我匯合。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
“啊?那姑娘怎麼辦?”狼七撓了撓頭,覺得老大的指示不是很明確。
“她又不是你娘,你還管她生老病死啊?——救她上來就已經很對得起她了。至於以後她是生是死,不關我們的事。”赤豹諷刺了狼七一句。
羅辰點點頭。“赤豹說得對,在外面,多聽聽赤豹的。”這算是奠定了赤豹老二的地位。
狼七隻好含淚做了老三,排在肯肯這個老大,和赤豹這個老二後面,跟著榮慧卿一起往石蘿鎮外的流沙河奔去。
流沙河邊,人山人海。
這也是石蘿鎮自建立以來,頭一次有“浸豬籠”這樣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大型娛樂活動。
戰亂甫定,凡俗人們之間的禮儀規矩越來越多,跟修行的修士之間已經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榮慧卿拿出隱身草,將自己隱匿起來,飛到一棵大樹上,扶著樹枝椏看向流沙河的方向。
流沙河的岸邊,擺起了香案,點起了香燭,伍家的族長,正對著流沙河念著一篇佶屈聱牙的長文。
之乎者也,搖頭晃腦,聽得狼七和肯肯直打瞌睡。
每次人群中爆發巨大的掌聲,狼七就猛醒過來,問一聲“沉了嗎?”
赤豹總是搖頭。
榮慧卿定了定神,看向躺在竹簍裡面,一動不動的女子,皺眉道:“不是已經死了吧?”說完踹了踹狼七,“你下去,到近處看一看,她是不是還活著。”
狼七雖然看不見榮慧卿,也攔不住它回頭瞪了那空氣一眼,在心底裡大叫,“就知道欺負你狼七爺!都是渣!”發洩完畢,從樹上撲下來,化作一隻大狗,往人群中擠過去。
恰好今天跟過來的野狗很多,狼七夾在它們中間,倒是沒有露陷,就是它的氣息,讓那些野狗一聞到,就夾著尾巴四下逃竄,不敢到它跟前來。
狼七發現這個情形,想到自己怎麼混得這麼慘了,只能在一群野狗當中找存在感,不由更加憂傷幾分。
來到那竹簍旁邊,狼七圍著那竹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