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空的情形。濃密的烏雲當中,一個裂縫時隱時現。裂縫裡面電閃雷鳴,不時有罡風往外吹舉。而女媧面前只有了一個女子,另一個男子不知所蹤。兩人面對面站著,背對著畫面的女子兩臂伸出,推向女媧。女媧往後急退,往那裂縫處疾飛……
整整七幅圖,展現了一個完全不同於人界傳說的女媧補天記。
榮慧卿忍不住將這七幅圖從塗山姽嫿手裡拿過來,翻來覆去地看,最後指著第六幅圖上單膝跪著的一男一女,對塗山姽嫿問道:“這些真的是你們老祖宗親眼所見?”
塗山姽嫿重重點頭,“確實是老祖宗親眼所見。為了以防他記憶有亂,他特意找了狴犴,向它求了一段狴犴皮,將自己識海里面的畫面拓印上去。”
“狴犴?”
“是的,狴犴是上古神龍第七子,它長得像老虎,最好訴訟,天生能辨別謊言和真話,而且急公好義,仗義執言,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斷。用狴犴皮做成的卷宗,不能承載謊言。”塗山姽嫿不慌不忙地道,將手裡的龍皮古卷收了起來。
原來這龍皮,是狴犴之皮。
榮慧卿默然。
如果這七幅圖都是真的。那麼人界的傳言就是假的。
“……你們老祖宗當時是在這裡親眼所見,所以能有這七幅圖的誕生。那人界的傳言,又是誰傳出去的?”榮慧卿指出這個明顯的疑點。
“大荒山從來就不在塵世當中,普通凡人是進不來的。只有被大荒山選擇的修士,還有妖獸或者妖修、妖靈才能進來。”塗山姽嫿冷靜地分析,“而大荒山本身,是跟女媧息息相關的。也就是說,大荒山的選擇,就是女媧的選擇。如果大荒山完全聽命於女媧。那麼那些先前對女媧補天發起攻擊的異獸妖靈又是從哪裡進來的?而後來對女媧發起致命一擊的那個女子又是怎樣進來的?這些都是疑點。”
榮慧卿點頭,“這些,應該跟我剛才提出的問題是一脈相承的。也就是說,能進來對女媧發起攻擊,和後來在人界散步有關女媧補天的不實謠言的人。是一夥的,或者說,是同一個人。”
“最後這幅圖上的女子,你家老祖宗看清楚她的樣子沒有?跟第六幅圖上的女子,是不是一個人?”榮慧卿仔細問道。雖然從這幾幅圖的順序來看,第六幅圖和第七幅圖上的女子似乎就是同一個人,但是兩個人穿得衣衫並不一樣。頭髮也是一個披散,一個盤卷,似乎從背影看,很難一口咬定是同一個人。
塗山姽嫿讚許地笑道:“這正是老祖宗不確定的地方。所以它沒有畫這女子正面的影象,只有背面。因為它自始至終,只看見了背面,不敢判斷是不是同一個人。它甚至連她們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羅辰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等榮慧卿不做聲了,羅辰才問道:“那個男子去哪裡了?”
“哪個男子?”
“第六幅圖上。有一男一女單膝跪地向女媧回報,明顯他們都是女媧的下屬。如果這第六幅圖和第七幅圖的女子是同一個人,那整件事就是女媧的屬下叛亂,所以能趁其不備,將女媧擊殺。這也能夠解釋,為何大荒山能放那些異獸妖靈進來。——因為那些異獸妖靈,是那個犯上作亂的女子帶進來的。而她應該是女媧比較心腹的屬下,說不定掌握著進出大荒山的要訣,所以能夠自由出入。”羅辰先分析了那個女子,認為兩幅圖上的女子是同一人。
接著羅辰又道:“如果是女媧的屬下叛亂,那麼這個男子有沒有參與其中?他到哪裡去了?還有,最後人界的謠言如果是這名女子傳出來的,她應該就在人界修士當中。當然也有可能,是協同作亂,那個謠言,是這個男子在人界放出來的。”
榮慧卿和塗山姽嫿心裡同時一震,互相對視一眼,又別過頭去,望著遠處十萬大山沉吟不語。
過了良久,大荒山的天色逐漸變暗。白日過去,夜晚到來。
塗山姽嫿和榮慧卿、羅辰在山頂各佔一個地方,盤膝坐下,設下各自的結界,默默打坐。
不知過了多久,塗山姽嫿第一個達到結嬰的狀態,開始結嬰。
大荒山的天空上立刻出現五色劫雲,還有轟鳴的雷聲,往塗山姽嫿這邊奔襲過來。
“你們先離開這裡。”塗山姽嫿對榮慧卿和羅辰傳音道,“我的天劫還有妖修之王的考驗在裡面,你們是不能替代的。”
榮慧卿和羅辰迅速飄然遠離,將山頂讓給塗山姽嫿。
遠遠望著塗山姽嫿在山頂苦苦掙扎,接受著劫雷一次又一次擊打,榮慧卿的腦海裡卻只回想著那龍皮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