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一口氣,知道兒子到底也是為自己好,無奈地說:“那,大夥說咋整?要不,咱來個舉手表決!贊成撤軍的舉手!”
除了楊宇霆、湯玉麟幾個少數人,其他人都舉手了。張作霖這才看見眾人的心思,當下給自己下了個臺階:“那好!咱就撤軍!我真想吃東北的高梁米籽兒啦!”河南省鄭州城,張學良三、四方面軍的司令部暫時設在一個鐵路機車車輛修理廠裡。一輛軍用卡車開進修理廠,張學良從駕駛室裡下來。他看見滿院子的奉軍在忙著搬東西、裝大卡車、馬車,都在準備撤軍。
劉鳴九迎上張學良:“少帥回來了?”
張學良點了點頭,巡視了一下司令部,一邊說:“今天晚上,我軍全線撤退——都準備好了嗎?”
劉鳴九彙報:“都準備好了!可以按時撤退!”
這時張學良看見十多個奉軍拎著汽油桶,開啟了一座倉庫的大門,倉庫裡堆滿了糧食,張學良跑了過去!劉鳴九也跟了過去。張學良好奇地問士兵:“你們要幹什麼?”
士兵當即立正敬禮:“報告少帥!燒糧食!”
張學良道:“混賬!糧食是吃的!是燒的嗎?趕緊把汽油拿開!”
在那個士兵拎著汽油走了之後,張學良便問劉鳴九這是誰的命令。
劉鳴九道:“報告少帥!接到大帥和楊總參議的電報。命令撤退時把能破壞的全部破壞!包括炸燬黃河大鐵橋!”
張學良失聲叫出來:“炸橋?”
劉鳴九點頭:“是!為了撤退安全嗎!炸藥已經安裝好了!”
張學良聽到這裡,再也無心停留,忙跳上一輛大卡車,自己開車,快速朝黃河大鐵橋開去。
鄭州黃河大鐵橋,橋下濁流滾滾,俯望河水,像一條瀟灑的飄帶,從群山之下,一瀉而來,越來越寬,向東長逝,到眼睛所能見到的盡頭,水和雲都溶合成一片混沌。
張學良把大卡車直開到橋頭。他跳下車。守衛大橋的奉軍官兵朝他圍了過來,他向敬禮。張學良朝橋上走去,命令:“走!大夥都跟我去把炸藥拆下來。”
一個軍官攔住張學良,著急地說:“少帥別去,危險!我們去拆!”
張學良扯開軍官的手,厲聲說:“我要和你們一塊拆!把炸藥都扔到黃河裡去!”
當劉鳴九乘坐大卡車來到大橋頭時,他看到張學良站在橋上,正把拆下的炸藥,同士兵們一起往黃河裡扔……
機車修理廠門口,白崇禧從汽車上下來。在十多個軍官的簇擁下走進張學良的辦公室。白崇禧一付戰勝者的得意狀,指點著辦公室,哈哈大笑道:“這辦公室很整潔嗎!不像個逃跑的樣子嗎!我聽人說,張學良是個很有指揮才能、軍事素養很高的將領。今日看來,不過是個憑藉自己的老子當上上將的一個大少爺!你們看看:什麼都不知道破壞!糧食不燒!鐵橋不炸!他這是讓我們吃飽了好開著火車去抓他這個俘虜!”
所有的人都大笑起來。這時一個官軍把桌子上的信遞給白崇禧,道:“軍長!這有一封張學良留給軍長的信。”
白崇禧“噢”的一聲,開啟信,信是這樣寫的:
白健生將軍勳鑑:
黃河大橋破壞容易,修建難矣!糧食留下一用,免得再向老百姓納糧!也可賑濟饑民!餘此一點愛國愛民之心,望貴軍亦存有此愛心。”
張漢卿草字
白崇禧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上湧起英雄惜英雄的心意,點頭說:“我常聽人說,張漢卿不但可做革命黨,並且可做共產黨!今日看來,其言不虛啊!東三省若是張漢卿主政!易幟統一易矣!”
旅順口日本關東軍司令部的指揮作戰室內。牆上掛著“支那滿洲地形圖”。會議桌前坐著關東軍司令官村岡長太郎、關東軍參謀長齋藤恆、武官竹下義睛、高階參謀河本大作以及其它十幾個關東軍的軍官和參謀。
村岡長太郎說:“張作霖他能有今天的位置,是受到我日本帝國培養的。但他竟忘恩負義,拒籤滿蒙新約,接近英美,從事排日運動!張作霖是我們關東軍的眼中釘、肉中刺!田中內閣決定武力佔領滿蒙的行動,又暫時擱置下來了……”
眾軍官聽到此處,早已經按捺不住,紛紛叫起來:“為什麼擱置?反對取消!要求立即出兵佔領滿蒙!不出兵就要求田中下野!田中辭職!”
參謀長齋藤恆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說:“我向大家解釋一下田中首相對現在形勢下的滿蒙策略:為什麼暫不武力佔領滿蒙,田中首相舉了一個十分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