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車頭駕駛室,小小的車廂裡一下子擠滿了人。張作霖對司機道:〃上去開車呀!〃
司機為難道:〃你看看還有我站的地界兒嗎?就叫你的大兵開火車頭得啦!〃
張作霖一腳先把一個士兵從車上踢下去,然後對剩下計程車兵道:〃媽拉巴子都給我下來!都給我滾回去!〃
四個士兵跳下火車頭朝站長室跑去。司機上車,接著張氏父子也登上了駕駛室。室內一個司機,一個副司機,一個燒火的司爐,加上張氏父子,已擠得轉不開身了。
司機告訴張作霖:〃這都轉不開身,沒法燒火,咋開呀。〃
張作霖這會漸漸心平氣和了,問道:〃那我們坐哪兒?〃
司機低聲建議道:〃坐火車頭就得上煤堆上去。〃
張作霖一手舉起手槍,另一隻手拉著張學良爬上煤堆,道:〃中,我上煤堆……你們開快點!我有賞!你們要是不好好開,我就斃了你們!〃
火車站臺響起了淒厲的汽笛聲,張作霖劫持的火車頭終於開動了。站長室裡,班長拿過一枝長槍頂住站長。站長拼命地搖著電話,聲嘶力竭地喊:〃排程室!排程室!我是站長。有一輛機頭要開往新民!有一輛機頭開往新民……〃
排程室的一位排程在接電話,驚訝道:〃你站長咋的?你站長就亂跑火車頭啊!媽拉巴子這叫啥事啊?〃
身後的班長手槍一頂,站長只好著慌地對著電話筒喊道:〃你媽拉巴子!我知道啥事!你不用跟我嘴不啷雞的……我告訴你,火車頭已經開過去啦!〃
排程〃啊〃的一聲,排程室內的人都到了望塔的窗前去看,發現果然有一個火車頭從遠處開過來了!排程嚇得臉色發白,忙搖電話,失聲亂喊:〃我的媽呀!搬道房!搬道!有一輛機車開往新民!趕緊搬到京奉線上去!新民站排程室!我是奉天站!有一輛機車開向新民!趕緊通知沿途各站做好車輛待避!〃
新民站排程回應道:〃你奉天高人一等是咋的?媽拉巴子,咋亂跑火車頭呢?〃
這時,鐵道上開過一輛火車頭,車頭煤堆上坐著的正是張作霖父子,兩人的臉已被煤煙燻成黑頭黑臉了。
新民府的張作霖舊宅東屋室內,趙氏容顏憔悴地躺在炕頭,一道陽光從窗外鋪到她的床前。一位中醫坐在炕沿上為趙氏診脈,姜雨田站在旁邊神色很焦慮。中醫診完脈,從趙氏腕下取出他診脈用的小枕頭,將趙氏的手放回棉被裡面,與姜雨田一同走到堂屋。
姜雨田焦急地說:〃大夫,就指你老能救張夫人了!請了不少大夫都說沒法治了。〃中醫搖了搖頭,道:〃我也是無力回春啊,從夫人的脈息上看,心燥血熱,肝火太旺,乃至氣滯血虧!心氣就虛弱,火氣就上升,肺經腎水已被烤乾了!〃
姜雨田差點就要哭出來:〃那你老看……張夫人還能挺多少天哪?〃
中醫用手指掐算了好一會兒,嘆口氣:〃看脈象脈滑振速,並伴有抽搐,這人說不行就不行啦!家裡應該準備後事了。〃
中醫說完,轉身要走,姜雨田忙阻攔道:〃大夫,大夫!你老說啥也得想招兒叫張夫人多挺些時辰,張師長還沒來哪!張夫人最想他的大兒子啊,你老快給開藥,開好藥!多少錢都中,只要能多挺些時辰!〃
中醫臉色沉重:〃要延續時辰,只有一個辦法……給病人吸點大煙,如不能吸了,可衝點大煙水灌入,使病人安神多睡。這也只能治表不治裡啦。〃
姜雨田唉聲嘆氣:〃張夫人平時是抽幾口大煙的,可夫人去了趟奉天,回到新民後嘎嘣一下子就把大煙忌啦,接著就病倒了。犯煙癮折騰得睡不著,前邊請的幾位大夫也叫夫人抽幾口,可夫人說啥也不抽啊!〃
中醫用4個手指一拍桌簷,吃驚地叫出來:〃哎呀,煙不是這種忌法,這樣忌要死人的!難道張夫人自己要……〃
這時大門外傳來馬車聲,張作霖和張學良衝進了堂屋。姜雨田喜出望外:〃唉呀,雨亭!你們可來啦!快來!〃
張學良跳到炕上抱住了媽媽,不斷地喊著媽媽,張作霖坐在炕沿上看趙氏,姜雨田站在炕沿前。張作霖柔聲道:〃二丫,二丫!我和小六子回來了!你看看……看看我們……〃
趙氏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先看了張作霖一眼。當看到張學良時,她吃力地抬手去摸兒子的臉。張作霖轉頭問道:〃姜大叔,小六子媽這得的是啥病?〃
姜雨田拉這張作霖走向堂屋,一邊將房門關上,道:〃你到外屋來聽大夫跟你說。〃
東屋之內,趙氏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