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俄國。前導是鼓樂隊,依次是騎在馬上的日軍軍官田中義一、井戶川辰三、中町香桔。兩個日軍舉著一條橫幅標語,上寫“慶祝戰勝俄國の役”。再後面是一隊全副武裝的日軍步兵,一些挎著腰刀的日本浪人,一些穿日本和服的女藝妓、妓女。她們打扮得花枝招展,手裡拿著小彩旗,彩旗上寫有“大日本皇軍萬歲”“萬世一系天 皇萬歲”“滿洲重光”“大東亞共榮”……
百姓們駐足觀看,有人嘆息:“這還是中國的地面嗎?”
從城隍廟回來的趙氏、小六子和張作相,剛走進新民府大街,就碰上日軍遊行。小六子掙脫母親拉他的手,擠到人群前面去看遊行。張作相害怕雙喜走失,邊喊邊去抓小六子;口中道:“雙喜、雙喜,回來!看那玩意兒幹啥。”
趙氏在一旁提醒張作相,道:“作相,雙喜出家了,他是小六子。”
張作相嘿嘿一聲,道:“這一時半晌還改不過來哪。小六子……”
趙氏帶著小六子回到了家。晚飯後趙氏收拾完碗筷,將炕桌擦乾淨,然後上炕給小六子準備明日上學的用品。她從炕櫃裡拿出一塊新藍布包袱皮,將書、紙、筆、硯等物包好,又拿出一套小六子的新衣服。小六子去翻看書包和衣服。
趙氏打小六子手一下,道:“別動!這是你明天上學穿的。”
張作霖將一冊封皮上寫著“直隸大城:張氏族譜”的書和筆、硯等放到炕桌上,皺著眉頭開始修改族譜。他將雙喜的名字抹去,改成小六子。張作霖見小六子鬧個不停,就把小六子叫過來,讓小六子坐到炕桌前,鄭重地對小六子說道:“這是咱們家的家譜,你看——這是你爺爺叫張有財,這是你奶奶張王氏。你爺爺奶奶生了你爸爸我,我名叫張作霖字雨亭,這是你媽媽張趙氏。我和你媽生了你。你告訴老師你名字叫張學良,字漢卿……我給你起張學良這個名字,就是叫你要像漢朝的賢臣張良那樣成為治國安邦的棟樑之才。漢卿這個字,就是漢朝的賢臣……”
最近,張作霖百事皆順,他對一向為害遼西的鬍子,進行多次掃蕩,特別是端掉了悍匪杜立三,掃除了當地一大害,遼西匪患遂絕,人心稱快。這個訊息讓總督徐世昌喜出望外,上報朝廷,為張作霖請獎。清廷除了賞銀5000兩之外,將張作霖升為奉天巡防前路統領(旅長),管轄馬步5營。張作霖從此成為東北舊軍5個舉足輕重的武裝力量之一,勢力更加壯大了。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求見。趙氏去開院門。張景惠、湯玉麟、張作相三人一臉怒氣走進院子,徑直走進堂屋。
原來,日軍戰勝俄軍後放假三天,滿大街是閒逛的日軍。新民府大街上,華燈初上,一片繁華。這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在一個妓院內,兩個巡防營的官兵正各抱著一個妓女在吃花酒,兩個日軍闖進來搶奪官兵懷裡的妓女。最後,雙方打了起來。日軍竟掏出手槍將兩個官兵打死了。
當趙氏關好院門走進堂屋時,見張作霖咬牙切齒在堂屋裡轉。口中吼道:“媽拉巴子太欺負人了——他小日本在新民有多少駐屯軍?”
張作相上前道:“五六百人。”
張作霖一掌拍桌,打翻茶碗,怒道:“媽拉巴子他武器再好,我2000多人也收拾他啦!”
張景惠道:“作霖!可不行!那不就中日開戰啦!朝廷非治咱們死罪不可啊!”
張作霖道:“他小日本槍殺我大清官兵就拉倒啦?”
張景惠解釋道:“朝廷不是有旨意嗎,是凡與外國人發生爭端,都交由各地官府交涉嘛。咱把這事先報新民知府,知府必得讓奉天省總督府出面交涉。”
第二天,新民府巡防營議事廳內的書案上放著兩包白銀。張景惠坐在椅子上盯著在地上來回踱步的張作霖,張作霖轉一圈看一眼案子上的銀子,又轉一圈又看一眼銀子。
湯玉麟、張作相走進議事廳。湯玉麟把頭頂上官帽往書案上甩,口中道:“這兵沒法帶啦!練兵不起勁,出去巡邏一個個像瘟雞似的耷拉著腦袋。” 張作霖瞥了他一眼,道:“咋的?都不想幹啦?”
張作相低頭道:“大夥都聽說啦,小日本打死咱一個弟兄包500兩銀子。一條人命500兩,不貴,挺便宜,小日本有錢,往後想打死幾個都包得起……”
張作霖瞧著案上的銀子冷笑:“作相,到姜雨田那取1500兩銀子來。” 張作相道:“幹啥?”
張作霖道:“包給小日本!”
張景惠急地從椅子上蹦起,道:“作霖!我到新民府取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