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景花在摧殘人性的牢獄世界熬過一年多,回到孃家似乎每天與心上人在一起。母親和大哥因包辦了她的婚姻,導致了景花牢獄之罪,只差還沒有人頭落地而已。心裡充滿著深深的內疚,甚至後悔沒有同意她與棄兒結合,因此她與景連的私情也一定程度上得到寬容,不再視作傷風敗俗,有損門楣了。但姜家人多口雜,到處都是眼睛,特別景花同景芳住進西院後,人來人往,沒個白天晚上都是麻將聲,加上朱穎,朱慧和朱環纏身,很難以單獨與景連線觸,長期壓抑的情感得不到釋放。就在簡陋牛棚裡,如飢似渴地投入,經過一番經久纏綿,雙方都得到最大的滿足。朱興怕景芳再次進來,就想離開,景花則拉住他:“你就老老實實地給我躺著。她知道我倆在這裡還會進來嗎?而且鑰匙在她手裡,她絕不會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我們的。這是女人特有的心理和美德,任何男人都不可有的。”
他又躺下來了,再次緊緊抱住她溫存,好像擁有她就像擁有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景花,只要有了你和孩了,我什麼都不在乎,那怕窮得揭不開鍋!”
“別傻了,人還是要良心和理智的,有了愛情,擁有人格的尊嚴,還要有一定的生活條件。沒有錢,沒有吃和穿的,有了愛人和孩子又怎麼過活?只有能夠生存了,才能談得上其他。”
“大姨怎麼不回洪村了?”朱興無意中冒出這個話題。令景花吃了一驚,但她很快平伏下來,說:“解除婚約了。她也是苦命的,出嫁當天,那洪小山就瘋了,至今不知流落何處,生死不明,她卻還一往情深等待著。”
“大姨這麼一個清純美麗的女子,怎麼就會看上一個瘋子,糟塌了自己,她的命運怎麼會這樣慘?”
“那小藥徒瘋前是一表人才,比我四哥還風流瀟灑,他同景花在裡珠瓏風雨亭裡過了一夜,兩人山盟海誓,只因他父親貪圖陳方圓二十石良田的陪嫁,逼他與不中意的女人成婚,就瘋了……”
“啊,原來大姨不僅是絕色女孩,更是一位難能多得情種,實在可惜可憐!”
“每個人的命運都操在自已手裡,她還可以嫁人麼!”景花見他喘氣得歷害,就說:“不談別人了,我還有話要跟你說呢!”
“什麼話,你只管說!”朱興摒住氣,似乎有什麼不祥的預感。
“我們夫妻了一場,這是最後一次了。不久,我和連哥就要遠走高飛。從內心說,我先要的是連哥。由於你的出現,把我倆硬生生的拆開,令我們一生中最大的心願沒能實現。但也正由於你的善良和寬容,才使我們的愛情死而復萌,並得到了昇華。可望得到圓滿的結局。我感激你,同情你,才有你和我這樣雖不完備卻有良好的善果。但令人擔心的是,你作為一個男子漢,什麼時候才能堅強起來,像連哥那樣強悍地爭取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又做到在情在理,不失自已的人格。我要指出的是,你始終要相信自己。除了形體不夠完美以外,完全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在異性領域內找到一位比我更稱職、更如意的賢淑。併為你也是為我奏出最美妙的人生續曲……”
聽了妻子的表白,剛才再度激發起來的激情傾刻而消。他怎麼也不會相信,此話是躺在自己身下,那樣親密無間的愛妻口中說出來的。他如在頃刻間從崖上墜進萬丈深淵中,他的心一下涼透了。這個世道怎麼啦,如此冷暖無常,方才還是火熱的兩人世界,現在彼此都變得陌生。像從來不曾相識似的……
但他也完全理解,她愛的是別人,不是自已,她至今還沒有說過愛過他。而是她對自己感激和同情醞釀出的一種親情,是帶有姐弟之誼和天性母愛的特殊親情。正如她說過,自己是隻沙漠中迷失的羔羊,是她把他帶到領略人生風光的一片芳草地。這個結局早已預料到的。如今羔羊已成自行其力的公羊,這種分手原屬順理成章,自己遲早要面對這個現實的。只是沒想到來的如此突然,只是還沒有備足勇氣去迎接這種對人類社會中的任何人都是最殘酷最傷心的挑戰罷了。除非這個星球毀滅,否則誰都無法阻當這種對他來說十分悽慘的結局。儘管如此,但他還是作無益的抗爭:“愛妻,你是我心中的觀音、聖母,是我唯一的愛,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的生活和孩子不能沒有你,我不知道離開你以後的日子怎麼過,我會活活想死的!”
“滾下去,沒出息的東西。什麼死啦活啦,我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一個沒大男人志氣的人!”
景花把他推了下去,又怕他傷透了心,又拉到自己身邊,面對面地躺著,撫摸著他的面頰:“你不要想得太多了。在這件事上,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