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刻上去?”
“娘,位置留著呢。你的好日子還長,待百年後再刻不遲!”
“這刻字還要久等嗎?太祖朱元璋剛登基就造地宮了。我們貧民百姓還講究這些忌諱麼?乘機把我的生坑結了,把先考信源和先妣碧華先刻上,只留下我歸期不刻,免得到時候又要扳倒墳面費事。”
景連忙遞個眼色給朱興,朱興會意:“那就照辦便了。”
朱興還未擱碗,朱貴匆匆進來:“風水先生到了。請家主陪同前去踏勘墓地!”
“你先去準備木樁、麻線、鍬等,我隨即就來!”朱興從景花手中接過熱水毛巾,擦了把臉,準備出去。
“慢著!”朱大媽說:“風水好壞干係到子孫萬代的興衰大事,風水先生是不好怠慢的,你不如叫他進來,我同他聊聊。”
大家只得草草吃了收場,七手八腳收拾碗筷,打掃地面,整理內務,並在八仙桌上布了四樣點心,朱興、景連先出去略作安排。
“朱大嫂哎,今年三月初八,我還同朱老弟在馬達鎮一起喝茶哩,沒想到他已昇天了。不過人的壽緣一到,那怕貴如當今,賤如叫化都一樣無力迴天,任何人都挽留不住的。希望你節衷,自個的身子骨要緊呢!”進來的是位骨格清奇,長鬚飄拂的長者。他就是聞名於世的風水大師司馬度先生。他放下馬褡,拍拍寶藍長衫,在八仙桌旁坐下說:“眼下整個馬達鎮都為朱老弟謝世惋惜呢,他是一位古道熱腸的正人君子,一生好善樂施,恪守忠信節義,那年修建寡婦橋時,一口氣就捐了一石良田;凡遇災荒饑饉,都要開倉濟世,門楣上‘世德清芬’匾額還是早年愛惠百姓所贈哩!正由於如此,所以福星高照,兒子賢媳大難不死,家道復初,人丁更旺,被世人傳為佳話。”
“老神仙,託你的口福,我家老爺是含笑走的,他對膝下三位孫輩還比較滿意!”朱大媽說罷,親自上茶。
“姨,我還只當一位公子,一位千金哩,原來還有一位小阿哥!好吧,這裡有二個紅包,先給龍鳳胎做利市,這位小阿哥長得虎頭虎腦,雛體透岸,慧中秀外,氣度不凡,將來必成大器!”說著,從袖裡掏出一枚大洋,裁方萬年紅紙包好,用舌舔溼封了,塞到早已伸過來的小手。
“老神仙,讓你破費了!”
“說那裡話,我見不到世友,卻還能見到他的兒孫,高興哩!”
朱大媽傳話廚房備席。朱明、朱清忙把菜餚端進來。幾碟家常小菜,一大沙罐豬蹄膀熱氣騰騰地放他的面前,朱大媽親自打了一壺好酒:“請老神仙自酌,沒人陪的,那蹄膀是幽火燉熟的,不知合你的味否?”
“好極了,正合吾意!”司馬度也不客氣,撕開蹄膀,就慢慢細嚼起來。小不點眼讒得連兩片嘴唇也跟著磨動起來,掛下垂涎。司馬度總算還體諒,把帶著大肉的骨柱遞過來:“小哥,給!”
景花見狀:“還不快些謝了老神仙!”
“謝——”小不點連忙接過來啃著。景花一邊糾正他的拿姿,一邊若有所思地問道:“老太師,人世間許多事物都是道不清說不明的,可這風水是觀念上的東西,還是真能導致人事變化的以某種方式存在的事物?”
“哇!”司馬度看了六七十年的風水,可從來沒有一個人問及這個難題,也沒一個人敢於質疑風水。可她小小年紀竟然敢於向他挑戰?不可小覷哩!事實上他在馬達鎮茶館裡所聽到傳聞最多,無非是陰陽街姜家,而是事實上他與姜家頗有淵源,有過半個世紀鮮為人知的交往。於是他停下酒食,仔細審視了這位氣質非凡、行止飄逸的美嬌娘,笑著說:“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那位知縣面前不下跪,鋼刀擱在脖子上不低頭的女中豪傑景花女士。怪不得各地都在傳頌著你的事蹟呢。老朽矇昧問一句:“你讀過那些書?”
“老先生取笑了。小女排行最末,嬌生慣養,盡不務正業,偷讀四五箱三教九流的古書,粗粗地背過張玉書等編的‘康熙字典’”
司馬度聽了愕然,沒想到眼下一介民女竟不讓鬚眉。他捋著白鬍子,沉思了半天,說:“天地之大,真無奇不有!”
“老先生,你還沒回答我的請教哩!”
“豈敢,這風水——只從陰陽學的角度來闡明:“自然環境與人本有對應關係。講究個天時,地理與人的和諧。所謂風水,就是天人合一,與水土長存!其實這都是庸人騙碗飯吃的勾當。不論是陰宅、陽宅都講究個地理龍脈走向”司馬度醮些酒,在八仙桌上畫著:“風水學是‘周易’派生出來的流派,在選擇住址時,都習慣地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