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三天不吃不喝,用不了十天八天你可以昇天。但你想過沒有,這會給我留下一顆苦果,我將謀殺親夫,萬惡不赦,兄妹亂倫凌遲處死,貪圖朱家祖業,罪加一等,數罪相加,該開祠堂門了。不是被全族人的唾沫裡淹死,就是捆綁沉塘而亡。既然橫豎都是一個死,還不如今天我們一起死,來吧!這兩碗砒霜你敢不敢同我一起喝下去?如果你不敢,你就別喝。但當我死了以後,你那矇在鼓裡的雙親將因斷子斷孫而絕望,我孃家五兄弟必將興師問罪,告你因喜新厭舊情殺妻兒,那時你家不但祖業蕩然無存,連全家人都有牢獄之災,甚至於掉腦袋。”
景花把一大海碗毒藥端到朱興手裡,他不敢不接,但看他臉色鐵青,手不住地發顫,就嚴厲地說:“你身為男子漢敢作敢為,視死如歸,何緣這等沒出息?”
景花自己端了另一碗,在他惶恐不安的目光注視下,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個滴液不剩,然後抹嘴冷笑:“現在看你的了?”
朱興端起這一大碗黑乎乎的毒液,看看腳下死貓,就猶豫了一會,但終於喝了幾口,實在苦得不堪言,這輩子都在蜜糖罐中長大,哪裡嘗過這等又苦又澀的毒藥,就不再喝。那景花奪過大海碗自己先喝了幾口,然後一臂彎把他兜到自己的懷裡,隨即扯住他的耳朵,然用大海碗撬開他的大嘴,咕嚕咕嚕全部灌了下去,乾脆利索,點滴不剩。
景花見他臉色鐵青,身體弱得不能自持,就把自己和他脫了衣服,雙躺進被裡,把他緊緊摟進懷裡:“你別怕,人總要死的,我作為女人,如果能躺在自己心愛的男人懷裡死去,那是多麼幸福啊!那你呢,我雖然算不得什麼美人,但我畢竟還是一個青春妙齡女子吧!你能躺在自己的妻子懷裡死去,還不夠滿足嗎?”朱興聽了流下眼淚:“我心裡是愛你的,我已活了三十多歲的人啦 ,從來沒有接觸過女人,自從有了你以後,我才知道,我需要女人的愛,需要女人的體貼,你給我帶來了溫馨,帶來希望,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呢?可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我希望下世我們能成為真正的夫妻……”
“這世都保不住了,還有下世嗎?”景花動情地說,“我已向你媽,向全家發過毒誓,我所以能發這樣的毒誓,實在是對你還有信心,可你太窩囊啦,這樣不爭氣,令我大為失望,所以今天採取瞭如此下策……”
“都是我不好!”人行將死去,其言也善,朱興竟然感動得號啕大哭,“我真渾,實際上我還不想死呢?我死了我的雙親活得成麼?我不但毀了自己,也毀了這個家,我魂地府都之後,有什麼顏面去見祖宗呢?”
“什麼這世下世的,人死如燈滅,什麼都沒有了,虧你還算個讀書人呢,盡丟不掉婆婆媽媽的事。怎麼我就沒有那些感覺呢?你還是活得實在點吧,別被情累垮了。”
“你有什麼感覺嗎?我感到有點頭裂開痛!”
“管它什麼感覺,到時兩腳一直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景花把他摟住:“睡去吧,最好不知不覺地死去,如果藥性一發作,那是非常痛苦的。”
他還是聽妻子的話,他在美人懷裡心安理得地睡去了,他在做夢,夢見自己的腦袋被裂開,眼前出現一團紅雲,接著飛身穿越黑暗的隧道,並聽到全家人舉哀的哭聲。
朱興穿越隧道,竟然到了一處柳暗花明的地方,這裡有高峻的山峰,清澈的湖水,那成雙成對的飛燕在蔚藍的空中相逐,那湖裡不斷跳出金黃色的鯉魚。他從空中墜了下來,落到一隻採蓮船上,那搖船的女子對他一笑,朱興被她的美貌鎮住了,心想這世界上那裡有這樣的美女?那是假的!
“假的?請你摸我這裡!”那女子把他的手拉過去,,放進她內衣裡的胸部,朱興感到這有傷風化,立即縮了回來,“被人瞧見了,有多不好!”
“別怕,這裡沒有旁人,我知道你要來的,我一早就在這兒等你了。”女子放了槳,讓小船隨波逐流,她隨即拿了玉蕭,輕彈纖纖十指,吹了起來,那悠揚的管音猶如那婺劇裡的“三五七”很快又轉到“二黃”,再轉高山流水,最後又轉向“灘簧”。朱興聽著聽著打了瞌睡,那美麗的女子停下玉蕭,說“你要睡覺?”
“不錯,我已經有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了”
“不對,剛才我怎麼聞到藥香呢?”
“對,我來臨死之前喝了一碗砒霜,不然就不會到你這裡來的。”
“既然你最需要的是睡,那我就陪你到一處十分幽靜的去處睡好了。”美人蕩著飛船,來到湖岸,上岸後她拉著他走進那古木參天的坳裡,發現百花叢中一座宮殿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