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你不能把自己的一輩子都託付在別的男人身上。他再好,也不值得你用性命託付。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怎能自輕自賤?——你不把自己當人,如何指望別人把你當人?”杜先誠這番話說得更加苛刻,聽得杜恆霜珠淚盈盈。但是一直捂著嘴,不敢哭出聲。
“第三。你錯在不能自知。你是蕭士及的妻子,不是他娘!你有必要事事出頭,把他那些有的沒的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攬上身嗎?!再說連他娘都是個甩手掌櫃,你做什麼要為他費心費力到這種地步?!你做事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只憑一腔孤勇,也用用你的腦子?!幫人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是不是能保全自己。如果不能,寧願不要動手。——只有為了你的兒女,你才需要不顧一切。而不是你的丈夫!你聽見沒有?!”
杜恆霜聽得大慚,深深地垂著頭。
杜先誠雖然這樣罵著杜恆霜,其實心裡也是在譴責自己。若不是他一去這麼多年,讓兩個孩子從小就沒有父親,她們怎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還有蕭士及,若是自己留在長安。就算蕭大哥不在了,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再說,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腦子進水,一定要去外洋,說不定蕭大哥就不會落到冤死牢獄的下場。龍香葉那死婆子除了能生兒子,沒有屁本事!還有方嫵娘,到底是女人。雖然讓兩個孩子衣食不缺,但是在教養上,還是太粗心大意了。
孩子長成什麼樣子,都是離不開家長的努力。如果家長缺席,孩子就如野草一樣,恣意生長了。
“我的女兒,是個不讓鬚眉的女子!現在的你,我真的不認識。就算蕭士及那小子移情別戀,也不值得你傷心成這個樣子!——真是給我丟人!”杜先誠說著,還是掏出一方帕子,讓杜恆霜擦拭眼淚。
杜恆霜忙接過帕子,醒了醒鼻子,心頭的鬱氣居然不知不覺被杜先誠罵走大半,但又覺得不好意思,低頭不敢看著杜先誠的眼睛。
杜先誠拉著她的手坐下,換了聲調,溫言道:“來,給爹爹笑一笑。你還活著,身體健康,孩兒活潑可愛,爹孃也在堂,還有妹妹,甚至還有個同母的弟弟,就算沒了那男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爹爹早年就跟你娘說過,若是蕭士及那小子不學好,咱們踹了他找別人。我女兒這般容貌人才,有的是願意把你捧在手掌心,心愛你一輩子的人。那小子若是不知珍惜,咱們就一拍兩散!誰願意跟他過,讓誰過去!——到時候,咱們關門,放龍香葉!”
說得杜恆霜破涕為笑,反而覺得更不好意思,那頭越發低得厲害。
杜先誠還要再開解杜恆霜幾句,就聽見院門那處遠遠傳來杜恆雪的聲音,“義父,柱國侯來接他夫人和孩子了。”聲音有些沒精打采,顯見得杜恆雪也被杜恆霜影響了。
杜先誠瞪了杜恆霜一眼,杜恆霜伸了伸舌頭。
像杜先誠今日說的話,諸素素曾經也說過類似的,但是沒有杜先誠這樣條理清楚,當然,更沒有杜先誠說得有效果。
有時候,在關鍵時刻,鑽牛角尖的人也只需要一點開導和點撥而已。
杜恆霜站了起來,道:“爹,我出去讓他先回去。”
杜先誠搖搖頭,“你出去,讓他進來,我要跟他說說話。”
杜恆霜想了想,道:“那好,我去叫他進來。”居然沒有了以前一副心思撲在蕭士及身上,生怕杜先誠會為難蕭士及的樣子。
杜先誠在心裡暗暗點頭。還好,自己的女兒就算會想不開,也好勸服。只是他知道,杜恆霜對蕭士及這麼多年的愛戀,不是一次兩次談話能勸解開的。
解鈴還須繫鈴人。
杜恆霜出去,看見蕭士及站在杜恆雪身旁,正伸著脖子往院子裡看。
“侯爺,王爺讓你進去說話。”杜恆霜笑著道,沒有掩飾她哭紅的雙眼。
杜恆雪看見了,蕭士及也看見了。
“霜兒,你的眼睛……”蕭士及有些躊躇,想著大概杜恆霜又向她爹告狀了,自己這一去,肯定要被他又打又罵。但杜先誠不止是他岳父,還是他師傅,就算要打要罵,他也只能受著,不由心裡有些不虞,但還是低頭進去了。
進到裡屋,杜先誠看見他進來,倒是站了起來對他拱手行了個禮。
把蕭士及嚇得雙腿一軟,立刻給杜先誠跪下了。
“哎?這是怎麼啦?柱國侯這樣大禮,本王實在是受不起啊!”杜先誠哈哈大笑,完全看不出像是要給杜恆霜撐腰的樣子。
蕭士及狐疑地看著杜先誠,被他拽了起來,坐到旁邊的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