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道:“娘,別嚇著安姐兒。您不是一向最疼她的?今兒是怎麼啦,您仔細手疼。”
龍香葉從昨晚到今天,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這樣的情形,她還從來沒有經歷過,當年蕭家被抄家,她帶著孩子被人從蕭家趕出來,還以為已經是她這輩子最慘的時候了,沒想到還有比那時候更慘的事情發生。
龍香葉只覺得五內俱焚,有些歇斯底里,伸手將蕭嫣然推開,“你知道啥?!還不給我滾!”
杜恆霜臉色一沉,對蕭嫣然使了個眼色,讓她躲開,然後從知數手裡抱過嚎啕大哭的安姐兒,一邊拍著她的後背勸哄,一邊對旁邊的僕婦道:“山裡晚上不乾淨,老夫人撞客著了。去弄點兒黑狗血過來治一治。還有鎮靜丹,也要給老夫人吃一粒。”
大家看向龍香葉,見她滿臉通紅,一直罵罵咧咧,跟平時的樣子大不一樣,都覺得杜恆霜說得很有道理。
就連蕭嫣然都半信半疑。因為龍香葉的變化實在太大了,以前她雖然也看杜恆霜不順眼,但是從來沒有這樣失儀。——也許真的是需要用黑狗血衝一衝……
蕭嫣然看了杜恆霜一眼,默默讓開。
一個僕婦忙去裝著雜物的大車上,抱了一個小黑壇過來,對杜恆霜道:“夫人,黑狗血。”
大齊的人出門在外。都會隨身帶著黑狗血和桃木做的護身符,到了陌生的地方,如果有不乾淨的東西,黑狗血和桃木護身符是最能祛邪祟的。
杜恆霜點點頭,“都淋過去,然後給老夫人吃一粒鎮靜丹。”鎮靜丹本來是諸素素給蕭士及專門配製的,用在公事上的。後來杜恆霜知道了,也鬧著讓諸素素給她一瓶備用,沒想到先在龍香葉身上試試藥效了。
“你們要幹什麼?!”龍香葉又驚又怒,不敢相信杜恆霜會當著眾人的面對她不敬。“老大!老大!你們侯爺呢!讓他過來!他娘要被他媳婦逼死了!他死哪兒去了?!”
蕭士及本帶著親兵在掩埋昨晚死去的人,還有給受了傷的人清洗上藥,包紮傷口。
聽見龍香葉的叫聲。蕭士及的臉又黑了幾分,大步轉過山路,正好看見一個僕婦將一罈黑漆漆的東西潑到龍香葉臉上。
龍香葉殺豬般大叫。
然後另外兩個僕婦過來,按住龍香葉的胳膊,塞了一個東西到她嘴裡。
蕭士及沉著臉走過來。看見龍香葉軟軟地往後躺倒。
身後的僕婦忙架住她,看向杜恆霜。
杜恆霜一邊拍著趴在她肩上抽泣的安姐兒,一邊道:“把黑狗血清理一下,送老夫人去車上歇著吧。”又轉頭對梅香道:“我給你幾粒鎮靜丹,老夫人一醒,就再給她吃下。等到了洛陽。就不用吃了。”說完看也不看蕭士及一眼,抱著孩子往後面的大車走去。
兩個養娘也從車上下來,一個抱著還在熟睡的平哥兒。一個揹著抱著大大小小的包袱,跟在杜恆霜後面。
知數摸了摸被龍香葉打過的臉,低了頭,跟著她們身後快步離開。
幾個親兵將柱國侯建制的大車趕過來,對杜恆霜道:“夫人。這車沒事,結實著呢。”
杜恆霜問道:“你們都檢查好了?”
幾個親兵連連點頭。
一直在旁邊悶聲不響的錢伯走過來。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再重新查了一遍,然後對杜恆霜道:“確實沒事。”
對杜恆霜趕車的人,一直是錢伯,杜恆霜也對錢伯最放心,聞言便道:“那我們上車去吧。”說著,抱著還在抽泣的安姐兒上了車。
後面養娘抱著平哥兒也上了車,跟著另一個養娘,還有知數,幾個人一起上車坐定。
蕭士及翻身上馬,深深地嘆口氣,朝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勒馬往前狂奔而去。
大家明白這是“出發”的意思。
親兵紛紛上馬,跟在他後面追過去。
蕭家的人也都趕緊上車,車伕揮動著馬鞭,往前奔行。
這一次,沒人唧唧歪歪扯後腿,他們走得快多了。
第二天傍晚時分,蕭家的車隊終於進了洛陽城。
杜恆霜從車裡看著外面的街道,很有些百感交集。
她在這裡渡過她的少年時期,很多記憶還很鮮活。
來到洛陽,他們一家人當然住進蕭家在洛陽的老宅。
蕭家的祖墳在洛陽城外不遠的地方,旁邊就是祭田,還有一個田莊。祠堂設在蕭家老宅裡面。
蕭士及帶著杜恆霜和孩子、還有家人,住進老宅,還沒有安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