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常笑著走過來,捅捅她的胳膊問道:“咦,你怎麼啦?一臉心虛的樣子。——又做什麼壞事了?”
諸素素看著安子常那張壞笑的俊臉就有想抓花他的臉衝動。
在心裡晃晃小爪子,諸素素皮笑肉不笑地道:“喲,我道是誰,原來是安國公閣下大駕光臨。好久不見,您吃了嗎?”
“咦,這麼有禮,我都不認識了。——你是我認識的素素嗎?”安子常故意繞著諸素素走了兩圈,成功地將中堂之上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永昌帝卻是將手裡的小世子送回給毅親王妃,站起來淡淡地道:“徐牛誣告不成,畏罪自殺,也是罪有應得。——跟大理寺說一聲,叫他們結案。”這是要息事寧人了。
毅親王心裡狂怒,面上卻只能一臉欣喜地向永昌帝表示歎服。
陛下旨意已發,下面的人當然無所不從。
“徐牛”的事,可以不追究,但是別的人,卻不能放過。
毅親王咬咬牙,上前一步,對永昌帝拱手道:“父皇,兒臣有件事,想問一問大哥。”
永昌帝知道今天的事,委屈了毅親王和小世子,便點點頭,溫和地道:“問吧。”
毅親王轉頭看向太子,長揖在地,彬彬有禮地問道:“大理寺少卿胡清流跟‘徐牛’沆瀣一氣。誣告我王府嫡長子,請問大哥要如何處置?”
這番話,是坐實了太子就是胡清流的幕後指使者。
太子如果不處置胡清流,就是他包庇胡清流,故意陷害毅親王和他的嫡長子。
太子如果處置胡清流,同樣不僅坐實了這件事跟他有關,而且還會寒了跟著他的那些手下的心。——烹走狗的時候,也要狡兔死了才烹。狡兔還沒有到手,就把走狗烹了。誰還會給他賣命呢?
毅親王這一手,明顯比太子老辣。
永昌帝揹著手,默默地看著這一幕,眼神更加諱莫如深。
當然,如果太子表示這事跟他無關。不管如何處置都不要問他,就會更加寒了他手下的心。——因為一個懦弱怕事的頭領,比一個狠毒自私的頭領更讓人覺得沒前途。
毅親王的問題,對於太子來說,完全是一道無解的題。
或者說,太子現在,還沒有解題的能力。
太子揹著手。直直地看著毅親王,唇角抿出一條醒目的直線。
太子妃眨了眨眼,像是剛從沉睡中清醒過來,她輕輕咳嗽一聲。溫婉地走過來,偎在太子身邊,怯生生地對毅親王福身行禮道:“二弟,今兒都是我的錯。要打要罵。悉聽尊便。——太子……”她溫柔地抬眼看著太子,眼裡滿是溫情和崇拜。“太子殿下是替我受過。我只是曾經聽柱國侯夫人提過一次‘滴血認親’,就記住了。其實真的要如何‘滴血認親’,我並不知曉。我錯就錯在,不該在這種時候,說這些我自己都不明白的話。”
說著,太子妃又來到杜恆霜身邊,咬了咬下唇,露出一排雪白的貝齒,對著杜恆霜道:“柱國侯夫人,你當日跟我說過‘滴血認親’,為何不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這樣陷我於不義,豈是君子所為?!”
三言兩語,居然又替太子開脫,又企圖把整件事,栽到杜恆霜頭上!
太子妃難道一瞬間脫胎換骨了嗎?
中堂上的人看著一幕,都在心裡犯嘀咕。
太子在心底鬆了一口氣,眼底滿是柔情,定定地看著太子妃。
說實話,若杜恆霜自己不是那個被太子妃“栽贓陷害”的人,她都要為太子妃鼓掌叫好,大聲讚歎幾句。
不過她現在是被人栽贓陷害的人,心情自然不一樣了。
太子妃說完就轉身要走,不給杜恆霜分辨的機會。
但是杜恆霜豈會容她玩這手把戲。她出手抓住太子妃的胳膊,沉聲道:“太子妃殿下,請把話說清楚。我是在何時、何地,跟太子妃說過這種話?我為什麼要說這種話?請太子妃明言。”
太子妃飛快地睃了杜恆霜身旁的蕭士及一眼,似乎有難言之隱,輕笑著道:“……這,在這裡說,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繼續編,我聽著呢。”杜恆霜拽著太子妃的胳膊不放,一句話就讓她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哪裡編了?在哪裡說的,你自己都記不住,我怎會記得住?”太子妃曾經慣會說白話,深知說白話的要訣,就是要模糊。含含糊糊,才能糊弄人。
可惜她遇到的是杜恆霜,一個不肯含含糊糊的人。
“真是笑話。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