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泣。
“怎麼啦?”蕭士及很是驚訝,“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跟柳彩雲有交情?”
杜恆霜聽了這話,頓了頓,居然哭不出來了。
她拭了淚,將帕子塞回到蕭士及手裡,嗔道:“就知道胡說八道。誰為她流淚了?——罰你回去洗帕子。”頓了頓,又加一句,“把我的帕子也要都洗了。”
蕭士及看見她嬌嗔的樣兒,正要再打趣兩句,眼角的餘光卻看見人群裡有些男子直愣愣地盯著杜恆霜,兩眼發直,看著真令人討厭。
蕭士及重重咳嗽一聲,將杜恆霜披風上的風帽展開,給她戴在頭上,將她的小臉遮得嚴嚴實實。
一個男子還不死心,索性蹲下來,仰頭瞧著杜恆霜的臉。
蕭士及大怒,上前拎著那人的衣襟,將他高高提起,隨手一揮,就將他遠遠地扔出去。
“看什麼看?!——再看挖你的眼睛!”
滿身殺氣的蕭士及終於擋住了那些覬覦的眼睛。
杜恆霜拽了拽他的衣袖,“別這樣兒,讓人笑話。看那邊,雪兒和素素不知道要做什麼呢。”
蕭士及轉頭看去,卻見堂上的差婆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了手,柳夫人正一邊罵。一邊揪著孫許氏的頭髮發瘋一樣地撕打,將孫許氏的頭髮大把大把揪下來,有些甚至還沾著一塊塊帶血的頭皮。
孫許氏頭上被揪得亂七八糟,許多地方甚至露出光禿禿的頭皮,疼得她如殺豬一般的叫。只恨她的雙手戴著枷,無法自由活動,不能跟柳夫人對打。
許紹皺著眉頭,等柳夫人發洩夠了,才將驚堂木一拍。怒道:“咆哮公堂,像什麼樣子?!——給本官拖下去!”
那兩個差婆才又上前,將柳夫人拖到一旁站著。
柳夫人回頭看著躺在門板上的柳彩雲,只覺得心如刀絞,“兒”一聲。“肉”一聲,抖衣而顫。
杜恆雪和諸素素對堂上的喧譁充耳不聞,兩人半跪在柳彩雲身邊,專心致志地拿著從藥箱裡面取出來的銀針,用燒酒擦拭過以後,又在點燃的油燈上反覆炙烤。
等銀針被烤得發紅,杜恆雪和諸素素才將銀針一根根插到柳彩雲頭上、臉上和胸口。
“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女兒已經死了。你們還要糟蹋她的屍身嗎?”柳夫人看得又驚又怒,衝著杜恆雪和諸素素大叫起來。
杜恆雪頭也不抬,一邊將炙烤得發紅的銀針往柳彩雲臉上的人中穴上扎進去,一邊沉聲問諸素素:“人中、湧泉、檀中、鳩尾、天枕。還要哪些穴位?”
諸素素拿手往柳彩雲鼻子間探了探,皺眉道:“要下猛藥試試。”說著,索性將一盞點燃的油燈捧在手裡,來到柳彩雲的腳底。脫了她的鞋襪,用油燈上的燈火直接炙烤柳彩雲足底的湧泉穴。
湧泉穴是人身上的大穴之一。最是受不得刺激。
諸素素和杜恆雪一邊將烤得紅通通的銀針扎入柳彩雲身上最關鍵的穴道,一邊用燈火炙烤柳彩雲的湧泉穴。數管齊下,只要柳彩雲還有一線生機,她就能活過來!
果然沒過多久,地上躺著一動不動、臉上插滿銀針的柳彩雲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她咳嗽得那樣劇烈,吐出一口口黑血。
“詐屍了!”
“詐屍了!”
堂下許多觀望的閒人看見剛才一個死得透透的女屍,居然動了起來,而且咳嗽得吐出黑血,都嚇得紛紛後退,爭先恐後往門外跑去。
轉眼間就只剩下幾個人還站在堂下觀望,顯得特別突兀。
許紹抬頭,這才看見海西王和柱國侯蕭士及都來了,忙以目示意。
海西王微微搖頭,讓他不要做聲。
許紹點點頭,看向杜恆雪和諸素素那邊,問道:“你們在做什麼?是不是要向大家解釋一下?”
孫耀祖看見柳彩雲居然又活過來了,頓時呆若木雞,心裡一陣陣失望排山倒海而來,牙齒咬的咯蹦響,恨不得撲上去將柳彩雲再掐死算了。
知書看見柳彩雲活過來,心裡又驚又怕,忍不住手腳並用,往一邊躲起來。
孫許氏被柳夫人打得暈頭轉向,正靠在牆邊喘氣。此時看見柳彩雲又活過來了,忍不住恨恨地“呸”了一口。
孫正平鬆了一口氣,盤算著既然柳彩雲沒有死,京兆尹大人應該就不會治他們的罪了。
杜恆雪站起來,對許紹朗聲問道:“許大人,我和師父傾力相救,已經將柳彩雲救活過來。——大人,剛才知書和孫耀祖都說是我指使他們毒死柳彩雲的,現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