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自推門走了進來。
進來之後,知書順手將門又輕輕闔上,擋住了從外面照進來的陽光。
柳彩雲聽見門那邊的響動,吃力地偏過頭,看見是知書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東西走進來,立刻眼前一亮,氣喘吁吁地道:“是水嗎?給我,我渴,我要喝……”
知書微微一笑,端著那冒著熱氣的白瓷碗站在柳彩雲的床邊,看見柳彩雲躺在一堆黑漆漆的破舊蘆花被裡面,面色蒼白得像鬼,伸出來的胳膊完全是皮包骨,心裡頓時升起幾分快意。
讓你折磨我,還折磨了半年。
這可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啊……
“大奶奶,這是老夫人給您煎的藥,奴婢特意端來給您喝的。”知書說著,一手托住藥碗,一邊坐在柳彩雲的床邊,一手托起柳彩雲的頭,將那碗往她嘴邊湊過去。
“別喝!”一聲暴雷般的喊聲從門口傳來,接著轟隆一聲,後罩房的門被轟隆一下子踹倒在地。
柳彩雲被那轟隆聲嚇得一哆嗦,只淺淺抿了一小口。
知書猛地回頭,看見一群衙役從門口衝進來,立刻將手裡的藥碗往地上一扔。
熱熱的湯藥全灑在床前的地上。
“賤人!居然敢毀滅罪證!”領頭的衙役大叫一聲。
柳彩雲心裡一緊,看了看知書,又看了看潑在她床前的湯藥。還有那些怒瞪著知書的衙役,頓時覺得不妙。
“出了什麼事?”柳彩雲趴在床上,往床邊探出頭去。
“出了什麼事?你為什麼不問問坐在你床邊的這個人!”領頭的衙役拿刀指著知書的脖子呵斥道。
知書的心裡怦怦亂跳,嚇得腿都軟了。可是剛才她當機立斷,將那碗藥倒掉了,應該沒事了吧?
她強作鎮定的看著那拿刀指著她的衙役,顫聲道:“這位官爺,請問您是不是弄錯了?”
“弄錯?”那衙役冷笑一聲,“你到堂上去跟大老爺說去!”
知書還要強辯。柳彩雲卻已經大叫起來,比她剛才叫人的厲害多了。
她剛才還是喝了一點湯藥進去,現在藥性已經開始發作了。
柳彩雲捂著肚子在床上翻滾,疼得直冒冷汗。
像是有人在她肚子裡打拳,又像有人將她的腸子擰在一起打個結。然後拉著這個結晃來晃去打鞦韆。
疼得她如蝦米一樣在床上弓起身子。
“哈,你還想狡辯?看看你剛才做的孽!——人贓俱獲,你去堂上跟大老爺說理去吧!”那領頭衙役衝身後一揮手,“帶走!”
後面兩個衙役衝上來,拿著木枷往知書脖子上一枷,再將她的一雙手塞進去,然後闔上枷鎖。
知書這才嚇得渾身癱軟。鼻涕眼淚流了滿臉。
一股腥臊突然傳來,原來她已經嚇得尿褲子了。
啪!
一個衙役忍不住抽了她一鞭子,“這會子知道怕了!剛才你給人吃毒藥的時候,可不見你怕!”
知書痛哭流涕。癱坐在地上,“我沒有……我冤枉啊!”
“你沒有啥?你沒有將她毒死?還是我們冤枉你下毒?——你在耳房煎藥的傢伙還在那裡放著呢,還有一砂鍋的藥,咱們都要拿去給大老爺瞧一瞧。有理沒理。你找大老爺說去!”那領頭的衙役十分鄙夷地看著知書。
正在床上翻滾的柳彩雲突然大叫一聲,四肢抽搐兩下。嘴角流出一縷黑血,便一動不動了。
“都帶走!”那領頭的衙役大手一揮。
又上來兩個衙役,將後罩房的門板下了,把柳彩雲放在上面抬出去。
一路往外走,從那門板上還淅淅瀝瀝滴下幾滴暗紅色的血。
一夥人推搡著戴著枷鎖的知書,抬著門板上人事不醒的柳彩雲,出了孫家的大門。
在門口的時候,正好遇到剛才出去抓孫耀祖、孫許氏和孫正平的衙役。他們在孫家下人的帶領下,已經找到這三個人,而且將他們逮起來,個個脖子上都戴了木枷。
“你們不能抓我!我是官兒,我是六品官兒!”孫耀祖狂叫。
怦!
一個衙役將刀背橫過來,在孫耀祖臉上狠狠抽了一刀背,立時打下孫耀祖的幾顆牙齒。
“還想做六品?——你的好日子到頭了!”那衙役罵罵咧咧地,拿著鞭子在後面抽打孫耀祖、孫許氏和孫正平三個人,打得他們鬼哭狼嚎,一路喧鬧著來到京兆尹的堂前。
因孫耀祖是六品官,而被害者柳彩雲是柳侍郎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