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奶孃哪有心思再跟別人說話,失魂落魄地抱著自己的孩子離開這間屋子,回自己住的廂房淌眼抹淚去了,一邊傷心,一邊給自己的孩子收拾東西。
這邊諸素素又叫了樊奶孃和喬奶孃,不出她的意料,這倆人跟焦奶孃沒有多大差別,都是對自己兒子的事兒如數家珍,對小世子卻含含糊糊,很多事情都是亂說。
諸素素撫了撫額,看著跪在她面前的喬奶孃,淡淡地道:“好了,你回去吧。你的孩子不能再留在王府了。”
喬奶孃也是同前面的焦奶孃和樊奶孃一樣,立刻就淚流滿面,給諸素素磕頭求饒,想把孩子繼續留下來,同樣保證她會好好餵養小世子。
諸素素懶得聽這些言不由衷的話。不過這件事,算是她犯錯在先,給了這些奶孃不該有的念想 ,她也要付一部分責任,因此她也沒有迫得太緊,只是道:“你好好想想。小世子這十天來瘦了那麼多,何嘗不是你們太過份的緣故?但凡你們能夠多顧念他一些,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喬奶孃的年紀是這四個奶孃裡面最小的,為自己爭辯的話也最多,聞言忙道:“諸郎中。這可冤枉我們了。這十天來,小世子都是徐奶孃一個人帶的。小世子有了不好,關我們什麼事?”
咦,居然還敢頂嘴!
諸素素大怒,指著喬奶孃道:“你們自己一個個偷懶耍滑,居然還怪在別人頭上!”
喬奶孃不服氣,嘟噥道:“本來就是啊。那徐奶孃把小世子把得緊緊的,白天黑夜都只要她一個人喂。我們……當然不跟她爭了。”
其實她們三個是樂得輕鬆,恨不得都讓徐奶孃包圓算了。最多在徐奶孃自己的兒子哭泣的時候。才抽空喂一喂。她們自己在王府吃得好穿得好,還不用做活,每天只要吃、睡,然後帶孩子就可以了。可以說,她們在家裡做月子的時候。都沒有過得這樣舒服過,自然頗有樂不思蜀之感。
諸素素也知道這些奶孃是故意的。不然她給她們排好了班次,每人晚上都要帶一晚上小世子,四人輪班,到了最後,居然就變成只有徐奶孃一個人帶小世子了。
這些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看見諸素素盛怒的樣子,喬奶孃終於軟下來。一個勁兒給諸素素磕頭。
諸素素揮揮手,讓她下去。孩子肯定是要送回去的,各家的信應該已經送出去了吧?
諸素素在屋裡沉吟。
毅親王在屏風後面惱得把自己的袍子都快揉成鹹菜了。
最後一個進來的,是徐奶孃。
看著徐奶孃雙眼紅腫的樣子。諸素素的聲音緩和許多。
“徐奶孃,坐。”諸素素甚至給徐奶孃指了個位置。
徐奶孃彎腰謝過,坐到諸素素身邊的繡墩上。
諸素素對她的孩子伸出手,“給我瞧瞧。”
徐奶孃將孩子放到她手裡。
諸素素仔細瞧了瞧這個孩子。發現是這四個孩子當中,生得最俊俏的。眉目清朗。鼻子高直,最重要是四個孩子裡最實沉的。
諸素素舉了舉這孩子,發現他的脖子居然還有些軟軟的,抬不起頭。
“喲,你這孩子也太胖了,瞧這沉甸甸實沉勁兒。你孩子多大了?”諸素素笑著問道。
徐奶孃也跟著笑,道:“他兩個多月了,長胖也是應該的。”說完似乎不想談自己的兒子,追著問諸素素,“諸郎中,小世子怎樣了?剛才我好像又聽見他哭了一場。”
諸素素笑著嘆息,“小世子啊,確實有些不妥。”
這話一說,不僅徐奶孃臉色驟變,就連屏風後面的毅親王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
諸素素頓了頓,想起毅親王也在這屋裡聽著她們說話呢,忙閉口不提,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潤嗓子。
徐奶孃卻很是關切,追著問道:“諸郎中,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說著,眼巴巴地看著諸素素,“就算有不妥,諸郎中杏林國手,應該能有法子救救他吧?”
諸素素搖搖頭,“我只是郎中,不是神仙。我治得了病,治不了命。”諸素素的本意,是在說那些先天缺陷的病她治不了。這種病,就算是到了後世,同樣沒法治。
可是聽在徐奶孃耳朵裡,卻像是別有涵義一樣,聽得她臉上的血色霎時間褪得乾乾淨淨。
“你怎麼啦?”諸素素注意到徐奶孃臉色的變化,很是奇怪。
“真的治不好了嗎?”徐奶孃的聲音有些飄忽。
諸素素想了想,“也不叫治不好吧。不過他